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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水筆在照片上勾了一個小圈。那是二樓一扇半開半閉的窗戶,剛擦過,光亮得被餘暉一打像一面鏡子,角度正好折射出屋裡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ldo;這是什麼,竇尋,你跟我說這是什麼!&rdo;竇俊梁的太陽穴&ldo;突突&rdo;狂跳,&ldo;你……&rdo;他滿嘴汙言穢語想破口大罵,想起這是他兒子,又險險地咽回去了,被自己哽得不輕,竇俊梁兩眼通紅地瞪了竇尋一會,壓抑又強硬地說:&ldo;你搬回……我給你找個房子,離你們學校近點的,這邊拿了畢業證就送你出國。&rdo;竇尋敏感地聽出了&ldo;搬回&rdo;倆字之後,竇俊梁臨時改了口。他跟徐西臨那點事驟然被人捅出來,竇尋震驚之下本來還有點心虛,結果聽見這麼一句,火氣一下把心虛燒乾淨了,他離經叛道地說:&ldo;你管得著我麼?&rdo;竇俊梁:&ldo;……你說什麼?&rdo;竇尋偏頭嗤笑了一聲,把照片隨手往旁邊一扔:&ldo;我說‐‐你管得著我嗎?我就是同性戀怎麼了?天生的,有媽生沒爹養,就這樣了。&rdo;竇俊梁險些讓他撅個跟頭。竇尋翻了他一眼,拉開車門就下了車,竇俊梁氣蒙了,追出來薅住竇尋的襯衫,一巴掌就甩了上去:&ldo;你他媽的……&rdo;男人那手勁大得不留餘地,竇尋耳畔&ldo;嗡&rdo;一聲,牙尖在嘴裡劃了一條口子,血腥味頓時湧上來了。竇俊梁就看那孩子像個被激怒的猛獸,他剛剛長成,爪牙尖利,一臉六親不認的毒火和兇光,竇俊梁下意識地鬆手往後退了一步‐‐以為竇尋要還手。 選擇可是竇尋沒有。竇尋只是陰沉沉地盯了他一會,掉頭就走。縱然竇俊梁辜負了他對父親的一切期待,竇俊梁也還是生了他、給他名姓、把他養大、供他上學。辜負了他的父親也是父親,沒有兒子跟爸動手的禽獸道理。&ldo;你這……這都是精神病!&rdo;竇俊梁壓著聲音在他身後說,彷彿怕驚動給誰聽見一樣,&ldo;我給你聯絡幾個大夫……竇尋!竇尋你給我站住!&rdo;竇尋充耳不聞,越走越快。竇俊梁半輩子專注賺錢揮霍,從沒在兒女事上費過心,竇尋就像一片不用澆灌照料就欣欣向榮的田,從來只給他長臉。竇俊梁今天才算知道,什麼叫&ldo;出來混總是要還的&rdo;。他困獸似的在原地抽了幾根菸,怒氣衝衝地摔上車門闖進家裡。吳芬芬早就透過窗戶看見了這父子倆的官司,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壓下心裡的竊喜,紅光滿面地迎出來:&ldo;竇……&rdo;&ldo;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rdo;竇俊梁現在已經連聽她喘氣的耐心都沒了,他偏愛美麗的蠢貨,但不喜歡自作聰明的蠢貨‐‐尤其是該蠢貨已經不那麼美麗了。&ldo;吳芬芬我告訴你,&rdo;竇俊梁指著她的鼻子說,&ldo;這事要是透出去一點風,我不管是哪個王八蛋說的,都找你算賬,滾!&rdo;竇尋倉促地被竇俊梁叫出來,身上一分錢也沒帶,秋夜寒如水,他身上很快落了一層輕薄的露水,而火辣辣的臉頰緩緩降溫,繼而徹底涼下來,只有牽扯的時候,帶起一點針扎似的刺痛。竇尋徒步走了八公里,將近一個半小時。到了家,他也沒急著回去,先在小區的花園裡坐了一會,把兜裡最後一根菸抽了‐‐跟徐西臨在一起以後,他慢慢地不怎麼抽菸了,似乎也沒有刻意戒,就是漸漸想不起來了。那一盒煙還是很久以前剩下的,在風衣兜裡裝了一個秋天了,像一包總也不記得用的紙巾。等到估摸著徐外婆差不多睡了,竇尋才活動了一下凍僵的手腳,緩緩往家裡走去,碰見徐西臨迎著他出來。&ldo;姥姥不放心,讓我出來迎一迎你。&rdo;徐西臨說著,目光在竇尋微微發青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滑開了,什麼都沒說。兩個人一起回了家,進屋也沒開燈,徐外婆出來問了兩句,好在,黑燈瞎火的她也看不清,被徐西臨三言兩語地哄回去了。竇尋鬱郁的火氣已經湮滅在夜風和露水中了,心裡十分疲憊,上了樓,他也不去洗臉換衣服,剛進門就溼漉漉地一把抱住徐西臨。徐西臨這才猶豫地問:&ldo;你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