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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一會，徐西臨緩過來了，就笑不出了。他伸長了胳膊，用力低下頭，用拳頭抵住了自己的額頭。&ldo;太難了。&rdo;徐西臨想。柴米油鹽的事太難為人了，這還只是無所事事的暑假，開學呢？將來呢？一個人自己過容易，可是撐起一個家哪有那麼簡單。竇尋察覺到他情緒突變，輕輕地問：&ldo;怎麼了？&rdo;徐西臨沉默了一會：&ldo;我在想……要不要還是請個人來？&rdo;竇尋沒發表意見，他很少考慮那麼多物質問題，反而覺得每天跟徐西臨這樣混在一起發愁各種雞毛蒜皮像過家家一樣，非常有意思。抹得到處都是的蛋液開始泛起腥味，徐西臨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問竇尋：&ldo;我是不是隻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rdo;竇尋：&ldo;是啊。&rdo;徐西臨：&ldo;……&rdo;竇尋一不留神說了實話，自己也知道自己又棒槌了，連忙往回找補，他說：&ldo;沒關係，我可以照顧你。&rdo;徐西臨聽了這番大言不慚，苦笑了一下，感覺自己像是被家貓投餵了一隻死耗子的廢物主人，並沒有得到什麼安慰。他走了幾步，覺得這條路有點熟，想了想，他想起再往前走一站就到蔡敬家了，徐西臨突然想去看看。兩個人推著腳踏車走到了蔡敬家的棚戶區，髒兮兮的小孩蹲在地上，拖著鼻涕摳螞蟻洞玩，盛夏降臨，熱出了肅殺的意味。徐西臨在蔡敬家樓下轉了一會，一抬頭，發現小路口站了個熟人‐‐老成也來了。三個人找了個陰涼地方並排坐在馬路牙子上，老成說：&ldo;你們倆真好，能作伴。將來畢了業也能一直在一起，不像我，每天只能跟我那更年期老媽大眼瞪小眼……&rdo;老成說完才反應過來這話跟徐西臨說不對勁，急忙訕訕地閉了嘴，生硬地轉移話題：&ldo;你說蔡敬還能出來嗎？&rdo;徐西臨肯定地說：&ldo;肯定能。&rdo;可是十年八年估計是免不了的，到時候等他出來，會不會發現整個世界都面目全非了？老成說：&ldo;等我以後畢業有錢了，就在這附近開個什麼店，起個名叫姥爺，他一出來就能看見。&rdo;竇尋：&ldo;賣烤串嗎？&rdo;徐西臨哭笑不得地想起竇尋小白鼠的冷笑話，伸手推了一把他腦袋：&ldo;就知道吃！&rdo;老成順手跟著學了：&ldo;就知道吃！&rdo;推完，他才反應過來不對勁，老成意識到自己竟然大逆不道地捻了竇仙兒的仙腦，嚇得整個人都結巴了起來：&ldo;我我我……我剁手！&rdo; 三個人詭異地沉默了一會，然後一起笑了起來。他們仨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了烤串店的成本利潤和啟動資金，一直到太陽西沉才分開，竇尋車把上風騷的芹菜挺立了半天，這會已經蔫了下去。竇尋一路留心各種家政中心的廣告，偷偷用過目不忘的功能記住了，晚上回去挨個打了一遍，把每家的大概薪酬都記了下來， 回家工程徐家一直有個隱形的規矩，嬌生慣養的孩子可以跟父母沒大沒小，偶爾急了也可以頂嘴吵架‐‐當然事後很有可能會被收拾‐‐但是和隔一輩的長輩不能犯渾，比如說話必須是&ldo;您&rdo;，自己拿什麼東西吃，入口之前一定要先問一句&ldo;您嚐嚐不&rdo;，老人家說什麼都得聽著。這可能是徐西臨剛學會自己上廁所的時候，就被灌輸進腦子裡的東西，雖然後來沒人耳提面命，但基本已經沉到他骨子裡了。他吼了那麼一句，外婆沒說什麼，徐西臨自己先不知所措了。他渾身難過地閉了嘴，僵立片刻，率先認了錯，有意獻殷勤地給外婆衝了一碗蜂王漿，又緩和下語氣，沒話找話地說：&ldo;您吃早飯了嗎？廚房有竇尋買的點心。&rdo;徐外婆臉色也好看了點，讓他端過來。徐西臨在旁邊默不作聲地陪著她吃，眼神放得很空，感覺自己以前似乎沒有這麼暴躁，最近一直有點控制不住脾氣。外婆講究養生，甜食不肯吃太多，墊了兩口就指使徐西臨去給她熱碗粥，然後看他沒事幹，又讓他去喂鳥。&ldo;這種東西要是放在過去，都是過年才有的吃。&rdo;徐外婆不知想起了哪年的老黃曆，絮絮叨叨地開了腔，&ldo;小惠都上了大學，老大一個人了，到外地去替我給你祝叔叔家送東西……&rdo;外婆說到這，頓了一下，神色有些恍惚：&ldo;……不對，是你媽媽的程叔叔，你要叫爺爺了，是小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