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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忽然一激靈,目光緊緊地盯著那被抬上來的人,手中的小刀越轉越快,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差點就跳下樹去,單槍匹馬地直接衝過去。他甚至想著,反正那些目光呆滯的侍衛還真不一定奈何得了他,一個人又怎樣,照樣能把他們全宰了‐‐因為長安一瞬間便看出,那被抬上來的人,就是卡佐。然而他肌肉繃了半晌,牙關都咬得緊緊的,到底還是沒有衝動,穩穩地藏在樹枝間,看著接下來的事。只見荊楚彎下腰,彷彿研究什麼似的研究了卡佐一陣子,卡佐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已經昏迷了。然後荊楚抬起手彎了彎手指,旁邊立刻有人端來一盆涼水,&ldo;嘩啦&rdo;一聲,往卡佐臉上一潑。長安忍不住跟著打了個寒戰,握著刀柄的左手背上青筋暴起。荊楚一直盯著卡佐,大概是見他清醒了,便又湊上前來,低聲問了句什麼,卡佐半晌沒反應,就在長安以為他沒有清醒的時候,卡佐的頭忽然艱難地離開了擔他的架子,一口唾了出來。……只可惜離得比較遠,準頭有限,沒噴中荊楚的臉。荊楚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他,冷淡地吩咐了一句什麼,便轉身走進了他自己的帳子。那些木頭一樣的人便又將卡佐抬走了。長安目光往旁邊一掃,正好沒看見附近有巡邏守衛,於是迅速地從樹梢上跳了下來,一路躡手躡腳地綴在那群人身後,一直追過去了。只見這些人往主帳附近的一個小丘陵附近走去,穿過了一層林子,長安極小心地儘量不碰到那些樹枝,防止對方聽出動靜來,好在他只有一個人,身形較削瘦又十分靈活。跟了足足有三刻的工夫,他看見卡佐被抬進了一個山洞中。洞口不算巡邏的人,一邊一個守衛便站得筆桿條直,目不斜視,嚴格地檢查了抬人的人手中的令牌,才將人放進去,整個過程中,既不看卡佐,也不看抬人的,彷彿他們就只認識令牌不認識人。長安側身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觀察了片刻。隨著那幾個抬人的從山洞裡走出來,長安也跟著不見了蹤影。他再次尾隨那幾個抬人者走進了少人的林子,將小刀叼在嘴裡,單手攀爬過樹幹樹梢,像一條會動的影子一樣,很快趕上了那四個人,先放過了前兩個,隨後忽然從天而降,一揮手,便像是輕柔地摘下身上的落葉一樣,抹了一個人左後方那人的脖子,隨後執刀的手去勢絲毫也不凝滯,在右後方的那人還沒來得及轉頭來看的時候,便將帶血的刀尖送進了他的喉嚨裡。直到此時,第一個死的人才倒在地上。走在前面的兩人同時回過頭來,長安一抬手上的手,圈住一個人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借力雙腳離地地轉了個身,手中刀狠狠地趁著另一個人還沒張嘴之前砍了上去,刀鋒未至,刀刃已經將那人腦袋掀了大半,腦袋幾乎是在脖子上轉了整整一圈,危險地連著一個角,搖搖欲墜地懸掛在了脖子上。而與此同時,長安受傷的手被最後一個活著的人生生地掰開了,他便跌落在了地上,那人見狀瞠目欲裂地舉劍下劈,長安一把拉住他上衣下襬,從他雙臂與劍的縫隙裡,刁鑽地找了那麼一個角度,正好將短刀送進了他的下巴。這四人至死,也沒有能吭出一聲來。長安謹慎地檢視了一下週遭的動靜,隨後彎下腰,從死人身上搜出了一張令牌,揣在懷裡,隨後又把身上半身血的外衣解了下來,丟在一邊,挑了一個死相不十分慘烈的人,將對方的外衣接下來,掉了個個兒,沒有血跡的一側穿在了外面,又撿起一頂原本戴在死人頭上,此時已經滾遠了的帽子,扣在了頭上。他就這樣,揉了揉被方才那獸人捏得生疼的手腕,將腫著的地方藏在了袖子裡,便往山洞的方向走去。長安將帽子壓得低低的,乍一看,只露出嘴唇以下的地方。他走得步速均勻,見到巡邏的人也並不躲躲藏藏,因此一路遇到好幾批巡邏的人,都沒有人注意到他。長安發現這些巡邏的守衛一個個身體結實,力氣不小,但反應都不快,人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麼聰明。他沒有表現出異狀,便沒有人抬頭看他一眼。然而正當他略微鬆了口氣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叫道:&ldo;前面那人,你給我站一下。&rdo;長安的手無意識地在虛空中彎了彎手指,停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這些巡邏的衛兵說話,電光石火間,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聞言下意識地停下來的其他衛兵,模仿著他們的動作,將目光放空,直視前方,眼珠一動也不動。一個男人快步走上來,扳過他的肩膀。長安的肩膀收緊,硬邦邦地轉過身去,目光毫不動搖地發著呆,與對方對視。這人穿著同衛兵們差不多的衣服,卻又有些區別,似乎是個頭目一類的人,形容猥瑣,身材卻十分瘦小,露出來的手腕上空空如也,長安一眼便瞧出,此人是個亞獸。獸人的衛士們一個個不會說話,個個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