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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出去大半天不要緊,卻把他地下室裡關著的人給忘了。阿姝非常狼狽‐‐即使她是個絕世無雙的大美人,被人割了舌又廢了雙手,關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也實在好看不到哪裡去。然而儘管如此,她卻依然沒有放棄。阿姝覺得,是自己低估了對手,才有了這樣的結果,這事她咎由自取,如今受到這種苦楚,也算罪有因得。其他都是扯淡,想到解決的辦法把訊息傳出去才是真的。青良老實,不放她出去,不和她說話,卻也不會虐待她,一日三餐都是齊全的。阿姝在地下一直靠這個來計時。唯獨這一天,早飯青良就沒有來過,阿姝沉靜地等了一會,斷定他是被人叫出去了。青良是幹什麼的,阿姝從這滿是草藥的地下室就知道,想來是有人求診,一時半會不會回來。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身上的鎖鏈被她的動作拉得直響。然後阿姝將耳朵貼在牆上‐‐剛被關進來之後沒多久,她就隱隱地能聽見牆外似乎有水的聲音,透過土層傳過來,幾日後阿姝明白,這地下室應該離地面並不遠,而且後面正好有一條河。她還知道,城裡有個鮫人。阿姝艱難地咬下破破爛爛的衣袖,抬起胳膊肘,以肘替手,一下一下地在稍軟的泥牆上挖著,她挖得極慢,胳膊肘上的面板已然是破破爛爛、血肉模糊,然而她彷彿不知道疼,滿臉堅毅,晝夜不停。青良通常把飯菜放在她能夠得著的最遠的地方,並不走進來,外加地下室內光線暗淡,他竟沒有發現,那牆已經被她挖出了一個大洞。而就在青良不在的這一日,功夫不負有心人,阿姝頂著一身一頭帶血的泥土,看見了一線天光。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澆了一盆涼水‐‐縱然她這些日吃苦導致瘦了不少,此時,卻仍然再難從長安留下的鐵鏈裡往前一步,那一線天光,已經是她能抵達的極限。再高的地方,她夠不到了,才看到希望,難道就這麼束手無策了?阿姝怔了片刻,忽然眸光一閃,低下頭,就像一頭猛獸一樣,狠狠地咬上了自己的胳膊‐‐她知道牙的力氣比手的力氣還要大,只要狠得下心來,咬斷這一條胳膊,她就能叼著斷臂,挖到她眼下夠不到的地方。血珠從她的牙縫裡浸了出來,阿姝幾乎疼得沒了知覺,卻依然不肯鬆口。就在這時,頭頂上的小縫處忽然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阿姝猛地一驚,抬起頭來,正好看見一個男人歪著頭,幾下,便將她險些自斷一臂都難以掃清的地方掃出了一條巴掌寬的空隙,正好奇地扒在那,伸長了脖子看著她。男人的指甲極長,用力的時候,指甲下面似乎有若隱若現的鱗片閃過,眼睛在黑暗處閃著詭異的藍光,襯得那周正俊秀的五官有些猙獰。是鮫人!阿姝眼睛一亮,老天在幫她!&ldo;啊啊啊&rdo;每日像條大魚一樣被養在王城裡,平時無所事事地四處遊蕩,到了飯點就自己順著環城的河水游回王帳後面,專門有奴隸在那裡給他準備好吃的。他成天傻吃傻睡,假哭假笑,偶爾發情被人一腳踹個跟頭,始終是天性懵懂的。雖然長著一副人面孔,也算是勉強聽得懂人話,卻始終沒什麼靈性,是個像人的動物。此時,他在地下發現了一個人,感覺很奇怪,好奇地使勁扒著泥土伸著脖子往裡看……然後把自己的腦袋卡在了自己扒出來的縫隙裡,急得亂撲騰,泥土稀里嘩啦地往下掉。阿姝由於方才的如釋重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陣陣發暈,一口氣也是強撐著。那&ldo;啊啊啊&rdo;好不容易將腦袋拔了出來,用力撲騰了一下,一看這&ldo;黑乎乎&rdo;的人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地上倒氣,似乎也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便覺得無趣得很,地面上的窄縫還卡得他脖子生疼。鮫人沒了興趣,轉身要走。阿姝才緩過來一些,一看他要走,頓時急了,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此時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路達和她提起過的、鮫人吃死屍的故事,立刻心生一計。她需要製造動靜。事到如今,阿姝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大概是隻有死路一條,要麼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要麼被東海王發現,當做奸細處死,沒有別的出路。可是那將她囚禁此處的城主不一樣,城主不想把事捅出來,或許單純是出於師徒的情分,或許是為了不在這樣的戰時叫王與督騎衝突造成人心動盪、讓敵人趁機而入等更復雜的理由。她想明白了這一點,就發現無論怎麼樣,只要她被人發現,那麼城主就輸了。阿姝並不怕死,只是怕自己沒能完成使命。她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荊楚把她和她的家人從人販子那裡買下來,叫他們團聚,又教給她本事,她就是死十次也難以報答那位首領……何況她的老父和哥哥還都跟著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