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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大的動靜,很快便引起了別人的注意。華沂雖然是心煩意亂,可腦子並沒亂,早在人出發之前,他便留了個心眼,將每個人都編成大組,大組內又分了小組,每一組不過四五個人,有專人統領,權責分明,全都記錄在冊,具體到每個人,什麼時間該在什麼位置,幾時巡夜幾時休息,都嚴格限定了,一來方便排程,二來也是為了最大限度地把荊楚那些無孔不入的小蟲子排出去。而之後的兩道命令更叫所有人的神經都繃成了一線,路達在這個時候出現,理所當然地讓當值守衛反射一般地追逐起來。這對於華沂而言,只是個小插曲,他們露營的地方曠野千里,一覽無餘,沒有一個四五個精英武士出去逮不住一個人的道理,華沂聞言沒說什麼,陸泉甚至懷疑&ldo;那人有些像路達&rdo;這句話,他都沒往心裡去。他縱然曾經心有天下,此刻恐怕胸中也只裝得下兩個人,一個踩著他的肝膽,一個牽著他的心腸。一行人便這樣在夜色中出發了。早在他們出發之前,在黃昏未盡的時候,荊楚便抱著他的小嵋坐在自己的帳中,桌案上擺著幾個小木棍,幼兒有些好奇地伸手去抓,都被荊楚攥住小手給壓了下來,男人將最後一根小木棍撥到一邊。他那一直沉默得像一根木樁一樣站在一邊的工布朵淵鬆開口道:&ldo;是今夜?&rdo;荊楚眼皮也沒抬地說道:&ldo;八九不離十,華沂馬不停蹄地從王城趕到關外,因著我那一封紙條,恐怕連屁股也沒坐熱,就寢食難安地出了關往這邊過來了,以獸人的腳程,差不多今夜也該到我們的地盤上了。&rdo;淵松笑道:&ldo;想必首領已經準備好招待他們的東西了。&rdo;荊楚一哂道:&ldo;我的弟弟有些小聰明,他必定自以為十分了解我,覺得我這人孤傲自詡,又故意用他的城主刺激他,肯定是想激他一戰……可我這回偏偏要叫他自作多情。淵松啊,你得知道,當年在我手裡像只老鼠一樣逃出昇天的是他,迫切地想和我決一死戰的人也是他,不是我,叫我們的人準備好,咱們入夜出發,叫他撲個空。&rdo;淵松眼睛一亮,然而還沒等他說話,荊楚便忽然端起小嵋的臉,與那無知幼童大眼瞪小眼片刻,繼續道:&ldo;咱們盡人事知天命吧,明天的事,誰說得好呢?只是我若是敗了,真是不願意讓我的小嵋落到他那軟弱又充滿仇恨的四叔手裡啊,是不是小寶貝?&rdo;小嵋懵懂地看著他。荊楚抱著孩子站起身來,將孩子交給奴隸,揹著手對淵松道:&ldo;且先不急,在走之前,咱們還得先等一位客人。&rdo;這位客人正在狼狽逃竄。此處曠野一片,不容易躲,也不容易藏,好在路達每日鬼鬼祟祟地出入,對地形還有幾分熟悉,可是饒是這樣,四五個獸人包抄也快要逮住他了。路達用一塊獸皮矇住臉,一開始心裡雖然充滿憤恨,卻始終過不去那道坎,不願意對昔日的同僚朋友動手,就好比打架容易殺人難一樣,因此只是一味地跑。可是很快,單是跑就不行了。路達被逼到這步田地,抬頭一望,只覺那曠野真是天高地闊,自己卻殊無退路,滿心憤恨與不平剎那間暴漲,幾乎要淹沒了他,路達終於大吼一聲,轉身抽出他那曾經被長安暗地裡擔憂&ldo;孤注一擲&rdo;的尖刀,轉向了他的朋友。他終其一生都在背叛,背叛自己的父親、背叛自己的願望、背叛自己的城邦、繼而背叛自己的心意,乃至於到如今,他有種自己已經無路可走錯覺,彷彿無論怎麼樣都是錯的。短兵相接,那領頭的獸人認出了他的刀,驚愕地住了手,呆呆地問道:&ldo;你是……路達?&rdo;路達卻並沒有放過對手這個走神的機會,他一言不發,狠下心來一個兇猛的前突,便輕易地便刺穿了那不可置信的獸人的喉嚨。路達的眼角亂跳,感覺自己整張臉都被濺上的血跡燒起來了,那長安擦了擦嘴,一隻烤熟的兔子只啃了兩條腿便給他丟在了一邊,他實在有些吃不下這些東西。長安形容狼狽地坐在地上,用穿烤肉的小木棍在兔肉上戳了戳,忽然很想吃華沂煮得那種一向被他嫌棄的乾貝粥來。他雖然總是抱怨嘴裡都要淡出鳥來,可那粥其實一點也不淡,華沂總是會叫人在小鍋裡煮上幾個時辰,芽麥粒裡面混滿了香料,他親手調配的,味道不鹹也不淡,每一塊貝肉都被小心地剔去了邊邊角角的地方,用香草水煮過一遍去了腥味,卻不去鮮香……長安一邊想著,一邊又低頭看了一眼那粗製濫造、烤得有些糊邊的兔子,勉為其難地從上面撕下了一塊肉,活像吃藥一樣地皺著眉含在嘴裡,嚼了半晌,卻越發咽不下去了,便&ldo;呸&rdo;地一口給吐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