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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rdo;以方欽的年紀,著實不能稱之為&ldo;年輕氣盛&rdo;了,方大學士卻意味深長地搖搖頭:&ldo;確實,武帝在位時他年紀還小,沒經歷過那些事,少了些歷練。我看有些東西還是別讓小輩人知道了,省得他們瞻前顧後,還不夠壞事的,當年將先帝推上皇位的老兄弟們還在這裡,回去攢一攢各家兒孫,或許還有能成事的力氣……不過我那不孝子說的也對,讓趙國公最近將他那些小兒科的手段收斂收斂,一擊不能必殺,費那力氣做什麼?還不夠讓人看笑話的。&rdo;然而雁王沒有給趙國公收斂的機會。第二天,先是靈樞院上摺子宣稱蒸汽車已經經過了嚴密試驗,萬事俱備,言辭懇切地請隆安皇帝親眼去看。李豐欣然帶著太子前往,還親自坐了一段路,結果回宮以後還沒等新鮮興奮勁過去,便又收到了姚鎮催鐵軌線的摺子,這成功地將隆安皇帝心裡的焦躁堆了起來。堆到晚間,御史臺送來了點燃皇上怒火的最後一根草。御史臺參趙國公御下無方,縱容家眷侵吞、低價掠奪農人田地等數條罪狀。聯袂負責蒸汽鐵軌線的運河辦和靈樞院連忙跟著起鬨架秧子,大量刻意推波助瀾的人士緊隨其後,迅速引爆了態勢,雁王趁著戰亂幾年經營起來的勢力露出了冰山一角,自武帝末年開始便緩緩擁塞的上升渠道被他活生生地撬開了一個角。各地非法佔地的舉報有預謀一般地接連爆出,最後牽連出了大梁由來已久的非法佔地問題。立刻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站出來,要求全境清查‐‐當然,這荒謬的提議被李豐駁回了,李豐就算再想給世家下馬威,也得徐徐圖之逐步瓦解,他一次還沒有這麼大的胃口。然而趙國公這隻出頭的傻鳥是跑不掉的,沒幾天就給抓了起來,之後又牽連出了一大堆狗仗人勢的門人子弟,押解抄家的時候圍觀者甚至爬上了牆頭翹首張望,望南樓的說書人兩天就編完了一套新書,擁躉甚眾。太子剛開始聽證就遇見了這麼大一樁案子,小少年好生長了一番見識,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好生長了一番見識。快下朝的時候,一直不怎麼表態的雁王忽然問道:&ldo;太子殿下怎麼看?&rdo;小太子被李豐保護得很好,天真爛漫,也沒那麼多心眼,曾經奉李豐之命&ldo;請教&rdo;過他四皇叔,聽長庚問起,便不假思索地將人家教他的話脫口而出:&ldo;韓非有言,&lso;君無術則蔽於上,臣無法則亂於下&rso;,國之安定託於法,人有賢愚忠奸,事有是非曲直,倘若法度不明,必使黨群橫行、小人橫行,那……當政者豈不是就管不過來了嗎?&rdo;他那童音奶氣未消,像個課堂上被拎起來答師父問的學童,說完,還滿懷期待地看了看長庚。長庚笑而不語,李豐則板著臉呵斥了他一句:&ldo;照本宣科的顯擺什麼,回去好好用功,不可懈怠。&rdo;太子沒敢吭聲,只好耷拉著腦袋應了,可他這童言童語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以己度人的人,就算看見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也會覺得此人同自己一樣滿腹心機,句句藏鋒。當天晚上,十一歲的太子這番話就從深宮中不脛而走,方大學士瞞著方欽,將一干擁立過先帝的老豺狼召集到了一起,把太子的每一顆唾沫星子都扒拉出來分析了一遍,明白了李豐的意思。&ldo;三代了,&rdo;方大學士冷笑道,&ldo;天恩難及,諸位想必也看出來了,皇上讓太子聽政,是鐵了心想要我們這些老東西的命。&rdo;另一人道:&ldo;那時要不是王國舅攪局,咱們謀劃得當,指不定雁王現在已經因為混淆皇室血統被褫奪王位,發配到窮鄉僻壤之地了,什麼地方爬出來的野種也敢騎在咱們頭上耀武揚威,方兄,當斷不斷,可必受其亂啊。&rdo;方大學士的臉頰繃出了一道鋒利的痕跡,他緩緩地環視周遭,低聲道:&ldo;諸位不妨將心裡話都寫在手裡。&rdo;多年前,這一群野心勃勃的陰謀家曾經湊在一起,亮出各自的手心,手心裡寫的是元和先帝的名字,此時,他們已經日薄西山,老得老,死得死,重新湊在一起,攤開各自老朽的手心‐‐&ldo;清君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