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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庚:&ldo;……&rdo;他仔細地打量著和尚的茶碗,碗是好碗,刷得也很乾淨,可惜用得太久,難免磕碰,好幾個都已經豁口了。瞭然和尚:&ldo;僧舍粗陋,殿下見諒。&rdo;整個京城都給他留下了一個紙醉金迷的印象,好像所有人都很有錢,滿城都是奢侈的消遣,西洋人說大梁帝都鋪的地磚是包了金子的,其實並不算很誇張。但不知為什麼,長庚身邊認識的幾個人都是窮鬼,沈易不必說,天生長著一張世代貧農的窮困苦瓜臉,還有顧大帥,坐擁偌大一個侯府,整個就是個空殼子,初一一早就迫不及待地帶著長庚去宮裡找皇上打秋風,現在又多了一個用豁口杯子的瞭然和尚。長庚道:&ldo;護國寺香火旺盛,大師卻安於清貧,果然是出世修行的人。&rdo;瞭然笑了笑,寫道:&ldo;和尚走南闖北,落魄慣了,慢待貴人了。&rdo;長庚問道:&ldo;我聽人說大師還坐鐵蛟去過西洋番邦,是為了宣揚佛法嗎?&rdo;瞭然:&ldo;我才疏學淺,不敢效仿古時雲遊高僧,出門只是為了看看四方世界,看看人。&rdo;長庚又含了一口苦丁,越品越苦,毫無回甘,只好失望地嚥了下去:&ldo;我從小在邊陲小鎮長大,沒離開過小鎮一畝三分地,來到京城,又鮮少出侯府,是不是太安於一隅了?但我總覺得天底下的喜怒哀樂大抵是一樣的,看了別人的,還是沒地方安放自己的。&rdo;瞭然:&ldo;心有一隅,房子大的煩惱就只能擠在一隅中,心有四方天地,山大的煩惱也不過是滄海一粟。&rdo;長庚聽說,愣了好久,看著瞭然和尚將寫過了字的紙一點一點地填進火盆裡燒乾淨。&ldo;大師,你那天跟我說,&lso;未知苦處,不信神佛&rso;,現在我知道了苦處,來討教神佛,可否請您指點迷津?&rdo;☆、 私奔冥冥中,或許有某個不知名的神靈給遠在天邊的顧大帥提了醒,告訴他兒子快被禿驢拐跑了,總之玄鐵營開拔一個月以後,顧昀居然記得在給皇上寫摺子的時候,順便給長庚帶了一封家信。長庚臨摹過多次的熟悉字跡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頁,先是言辭懇切地認了錯,而後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明了自己不告而別的原因,最後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思念,並且承諾,要是西北平安無事,他年底之前一定趕回侯府過年。長庚從頭看完,輕輕一哂就擱在了旁邊,因為拿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東西必定不是出於安定侯之手。什麼&ldo;一別千里,夙夜難安&rdo;,&ldo;加食添衣,勿憂我心&rdo;之類的肉麻話,根本不可能從顧昀腦子裡那片土裡發芽,字裡行間那股絮叨勁一看就是沈易代筆的。混蛋義父頂多自己謄寫了一遍。不過長庚悲哀地發現,他心裡想得這麼明白,一想起這些字真的是從顧昀手裡的筆下流出來的,還是忍不住把每個字都摳出來鑲進眼裡。可惜,顧昀食言了。顧昀自知有愧,這一回讓隨便代表他承諾的沈易滾蛋了,他親自操刀,給長庚寫了一封漫長的信。長庚看完以後氣笑了,雖然感覺這回這封家信還挺真誠的‐‐顧昀實在沒有哄人的天分,完全是在真誠地火上澆油。顧大帥先是三紙無驢地說了一堆他自認為有意思的瑣事,下筆千言,離題萬里,直到最後,才硬邦邦地用了&ldo;軍務繁忙&rdo;四個字概括了他不能回京的原因。長庚不關心大漠裡的蠍子怎麼烤好吃,但他前後找了好幾遍,始終沒找到他最關心的一句話‐‐顧昀今年不回來,什麼時候能回來?可是&ldo;軍務繁忙&rdo;後面什麼都沒有了,附了一個長長的禮單。顧昀可能是覺得言語的歉意不夠實在,於是用行動來表達了‐‐他把這一年得的好東西都運回了侯府,一股腦地塞給了長庚,珠光寶氣的、雞零狗碎的,不一而足。當天,十五歲的長庚把自己關在房中,和顧昀送給他的一把樓蘭短刀一起,捱過了一次發作的烏爾骨,進而做了個決定‐‐他不想窩囊廢一樣地留在侯府了,不想跟著老夫子與戰戰兢兢的師父學些紙上談兵的文章和武藝,他想要自己走出去,看看那外面的世界。年初一,長庚獨自跟著宮裡來的祝小腳進宮給皇上拜年,照例是走過場。然後他在侯府逗留到了正月十六,讓廚房煮了一碗長壽麵,端回屋裡自己吃完了,隨即平靜地宣佈了一件又把侯府上下炸翻了的決定。長庚道:&ldo;我打算去護國寺住一陣子。&rdo;說完,他看著老管家慘綠慘綠的神色,又補充道:&ldo;王伯放心,我不出家,就是想跟著瞭然大師修行一陣,順便給義父祈福。&rdo;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