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長庚將重劍架在肩頭,主動上前,腦子裡拼命地回想著在雁回太守府上,顧昀用一把匕首彈飛他劍的那一招。顧昀把玩著手中小小的酒杯,&ldo;嘖&rdo;了一聲,看得直搖頭。只見那兩把鐵劍邊緣劇烈地摩擦,火花四濺,劍柄上再次傳來讓人難以承受的壓迫力,長庚劍沒到位,人力已竭,重劍再次脫手,甩出去三尺多遠。侍劍傀儡是陪練用的,不會傷人,目中紫光明滅幾下,它將懸在長庚頭頂的劍提走,再次滑步而出,換了個姿勢。長庚的額角冒了汗,卻忍不住再次分心偷看顧昀,心裡懊惱地想道:&ldo;他今天就不打算走了嗎?有什麼好看的!&rdo;顧昀看著長庚的劍被打飛一次又一次,喝完了一壺涼酒,兩條長腿調換了三次上下,非常沉得住氣,直到鐵傀儡一下重擊後,長庚整個人應聲飛了出去,他才終於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長庚在地上撞破了皮,火辣辣的,伸手一摸,還有一點血跡,可他沒顧上擦,因為顧昀走到了他身邊,雙手抱在胸前,看著面前高大的鐵傀儡。長庚下意識地低下頭,挫敗得不去看他。&ldo;你心裡慌,腳下就飄,&rdo;顧昀說道,&ldo;腳下若是站不穩,再厲害的劍法也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rdo;長庚心裡一動,極認真地抬起頭來。顧昀難得正色,淡淡地說道:&ldo;起來,我教你。&rdo;長庚先是一愣,隨即睜大了眼睛,不待他反應,顧昀已經不由分說地把他拎了起來,從背後握住他拿劍的手,攬住他。長庚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後背緊繃了起來。顧昀低聲道:&ldo;放鬆點,別看我,看著你的劍。&rdo;他話音未落,對面的鐵傀儡眼中紫光已熾,再次呼嘯而來,腹中隆隆作響,好像一襲飄來的戰鼓,依然是當頭一劍迎面劈下。縱然長庚的血脈中真的深藏著某種野性,那也只在滿懷激憤的生死一線間才能被激發出來。而這畢竟只是練劍。一時間,他顧不上那一點讓他不自在的親密, 除夕安定侯不可能每天在家休息,大梁文武百官們奔波勞碌的一天通常從晨卯開始。少數閒職人員,申時可以回家各找各媽,不過顧昀顯然不是幹閒職的。就算下朝,他也一般不是皇上找,就是同僚找,好不容易有一天沒事沒應酬,他還要去北大營轉一圈,很少能在日落前回府。總之,過著雞狗不如的日子。因此想要得到顧大帥的貼身指導,就得趕他早晨上朝前活動筋骨的時間。長庚便從此開始起五更爬半夜,每天雞都還在瞌睡,他就領著他的侍劍傀儡去顧昀院裡等著。躥個子躥得又細又高的少年拎著他的劍在前面走,侍劍傀儡便在後面稀里嘩啦地跟著,一雙鐵臂向前平伸,左臂掛著一盞汽燈,右臂掛著一個食盒,活像個送飯的夜遊神。到了顧大帥那裡,早起的老僕會把食盒接過去,用小火在一邊煨著,顧昀開始給他的乾兒子上早課。送飯的夜遊神於是成了捱揍的夜遊神,當牛做馬,十分悲慘。一堂天馬行空的課講完,早飯也熱好了,兩人各自吃了,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顧昀要出門,長庚自行回去等先生來領著唸書,過了午,還要跟著侯府的家將習武。顧昀著實不算什麼好老師,和沈易一樣,他也有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毛病,時常剛剛定住鐵傀儡,嘴裡已經講到了重甲如何排兵佈陣,怎麼分配重甲輕甲的比例最省紫流金,乃至於西域的馬和中原的馬品種有什麼不同,哪產的高粱最扛餓等等……等這話題天上人間地繞著大梁轉一圈,顧昀大概才回過神來,問長庚道:&ldo;我又跑題了是吧?我最開始想說什麼來著?&rdo;長庚:&ldo;……&rdo;倆人就只好坐在鐵傀儡的大腳上,就著那鐵怪物身體裡齒輪轉動的&ldo;嘎吱&rdo;聲,一起冥思苦想跑了十萬八千里的主題是什麼。剛開始,聽聞顧大帥親自傳藝,葛胖小和曹娘子都激動不已,也克服萬難,哈欠連天地跑來跟著聽了幾次,不料從頭到尾只聽出了一個心得‐‐什麼玩意!葛胖小私下評價道:&ldo;我感覺還不如聽沈先生唸經。&rdo;&ldo;是沈將軍,怎麼老記不住呢?&rdo;曹娘子沒好氣地糾正完,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在美男子與良心之間居然選擇了良心,補充道,&ldo;我感覺也是。&rdo;只有長庚對此毫無意見,每天能和顧昀待一會,讓他通宵達旦地守在門口都行‐‐反正睡著了也是反覆的噩夢,沒什麼好留戀的。他像相信自己一定能鎮住烏爾骨一樣,相信自己能成為一把利刃,每天磨去一點多餘的、不好的東西,包括對他小義父的想入非非。何況顧昀只是沒條理,要真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