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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倒是沒什麼關係,反正他也聽不見。等沈易端著一碗藥湯回來時,顧昀正好寫完擱筆。顧昀:&ldo;替我看看有沒有不妥的地方。&rdo;汽燈亮得晃眼,燈罩上還有一排袒胸露乳的西夷女人,個個搔首弄姿,分毫畢現,沈易用手遮了一下光,低聲嘀咕道:&ldo;有辱斯文。&rdo;然後他飛快地掃了一遍顧昀的奏章,嘆道:&ldo;有沒有不妥?大帥啊,恕沈某人才疏學淺,我就沒看出你這裡有妥的地方。&rdo;顧昀:&ldo;唔?什麼?&rdo;沈易:&ldo;……&rdo;他捏住顧昀手書的一角,塞回他懷裡,輕輕託了託他手肘,又指指旁邊的小榻,示意他哪涼快哪待著去,然後自己鋪紙蘸墨,打算重新開始寫一份新的。顧昀端著藥碗,豪邁地一飲而盡,然後往精緻的美人榻上一靠,鞋也不脫,翹著高高的二郎腿,靜靜地等著藥效作用,同時他手上也沒閒著‐‐顧昀十指翻飛地把方才那張紙折成了一隻紙燕子,然後一脫手,照著沈易的後腦勺就飛了過去。這人的手可是有多欠哪!沈易聽見風聲,一抄手抓在手裡,簡直沒脾氣了,問顧昀道:&ldo;我這麼說話聽得見嗎?&rdo;&ldo;還行,有點模糊,&rdo;顧昀道,&ldo;反正我就是方才寫的那個意思,你按那個替我改個像樣的說辭就行了。&rdo;沈易嘆道:&ldo;大帥,你跟皇上說,是皇四子殿下識破胡女與蠻人的陰謀,大義滅親,才讓我軍佔了先機,一舉殲滅蠻人?這話你信嗎?&rdo;顧昀也不知喝了一碗什麼靈丹妙藥,眼角與耳垂上的兩顆小痣彷彿活過來似的,又殷紅起來。&ldo;不然呢?&rdo;顧昀反問,&ldo;難道跟皇上說,我想獨霸大梁軍權很久了,西征剛塵埃落定就惦記著要收拾北疆兵權,早想借保護小皇子的機會跑來給蠻人下套嗎?還是說我暗地裡攙和屢禁不止的紫流金黑市,不小心發現這幾年流進黑市裡的紫流金量大得不正常?&rdo;沈易:&ldo;……&rdo;顧昀大言不慚道:&ldo;你可以編圓一點,讓它看起來可信,不然要你幹什麼?再說,有那倒黴的親孃,長庚那孩子回京以後少不了被老王八蛋們刁難,你一會還得給我好好潤色潤色,就說四皇子儘管身世悽苦,但一片赤誠的精忠報國之心不減,一定要渲染得悲情一點,只要把皇上看哭了,我看誰還敢多嘴。&rdo;沈易:&ldo;……&rdo;剛讓他哄完皇子,又他弄哭皇帝。沈易冷笑擱筆:&ldo;沈某肚子裡墨水不夠,大帥還是另請高明吧。&rdo;顧昀:&ldo;啊!&rdo;沈易一偏頭,就見他毫無誠意地祭出苦肉計:&ldo;我頭疼,疼疼疼疼得要炸了‐‐季平兄,除你以外,我身邊再沒有誰可以幫扶了,你怎麼忍心負我?這蒼涼塵世,真是無情無義,活著幹什麼?&rdo;說完,他手捂胸口,直挺挺地往小榻上一倒,用棺材板的姿勢裝死去了。……說頭疼他捂什麼胸口?沈易的手背上爆出了一排快活的小青筋。可是過了一會,沈易還是無可奈何地重新坐了下來,鋪開紙,斟詞酌句地修改起顧昀的奏摺來。顧昀躺下之後沒有再詐屍,因為他是真的頭疼,沈易也知道‐‐這就是他那碗神藥的後遺症,一碗藥湯喝下去後,先是有那麼一炷香的時間耳聰目明,渾身鬆快得不行,等這一炷香時間過了,他就會開始頭疼欲裂,一睜眼就覺得身邊所有東西都在轉,所有聲音都忽遠忽近。這種症狀大約小半個時辰後才會慢慢緩解,然後他的耳目能暫時像正常人一樣。正常多久不好說‐‐顧昀頭一次用這種藥的時候,疼得用頭去撞床柱,之後足足三個多月看得清也聽得見,讓他險些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兩個不好使的部件,而隨著他用藥越來越頻繁,一方面練成了不管多疼也能倒頭就睡的絕技,同時,藥效對他來說似乎也在慢慢減退。到現在,一副藥只能管他天了。&ldo;可能再過幾年就徹底不管用了。&rdo;沈易想著。兩人一坐一臥,兩廂無聲,直到夜色已深,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沈易才擱了筆,回身撈起一條毯子,蓋在顧昀身上,顧昀保持著同躺下去時一模一樣的棺材板睡姿,一動不動,唯有眉頭是皺起來的,嘴唇和臉頰一樣毫無血色,只有兩顆硃砂痣妖異得相映成輝。沈易看了他一眼,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破冰大哥清早練劍,葛胖小本來做好了捧臭腳的準備,不料一嗓子好還沒出口,先來了這麼一出,當場給嚇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