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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靜心。&rdo;&ldo;年紀輕輕的就該鮮衣怒馬，又不打算出家當和尚，靜什麼心？&rdo;顧昀與他並肩走著，習慣性地想伸手搭他的肩膀，剛一抬手，怕長庚多心，於是又默默地縮回來背在身後。長庚坦然道：&ldo;考慮過。&rdo;他曾經想過，了斷塵緣三千遁入空門，說不定滿腹妄念也就被無邊佛法化了。&ldo;什麼？&rdo;顧昀腳步一頓，剛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難以置通道，&ldo;……你說出家？&rdo;長庚難得從他臉上見到錯愕，笑道：&ldo;只是想了想，沒敢真去。&rdo;顧昀心想：&ldo;廢話，你要是敢，我打斷你的腿。&rdo;可是長庚如今已經不是被他庇廕在侯府中無依無靠的小小螟蛉義子了，他加冠後承爵郡王，如今依然叫他一聲&ldo;義父&rdo;，那是情分不是名份，顧昀到底不便再把他當真兒子教訓，所以方才那話沒說出口。他臉色微微一沉，問道：&ldo;為什麼？&rdo;長庚彬彬有禮地跟迎面走過來的小沙彌互相行禮，不慌不忙地回道：&ldo;我少年時就看著義父房裡不可避世的字長大，後來又跟師父走遍山川，一口世道艱險不過方才淺嘗輒止，豈敢就此退避？此身生於世間，雖然天生資質有限，未必能像先賢那樣立下千秋不世之功，好歹也不能愧對天地自己……&rdo;……和你。最後兩個字長庚隱在了喉嚨裡，沒說出來。當年秀娘將他拖到馬後，沒能拖死他，烏爾骨纏身，到現在沒能纏瘋了他‐‐長庚有時候覺得，只有頂著風浪不停地逆流而行，走到一個自己能看得起自己的地方，或許才能配得上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稍微肖想一下他的小義父。顧昀神色稍霽，依然沒好氣地問：&ldo;那你老往和尚堆裡扎什麼？&rdo;長庚隨口搪塞道：&ldo;找了然大師喝茶，我有時候心火太旺容易睡不好覺‐‐陳姑娘不是還給我開過一副安神散嗎？我放荷包裡了，不過這兩天突然找不著了。&rdo;顧昀一下啞巴了。長庚：&ldo;也不知掉哪了。&rdo;顧昀面有菜色‐‐有個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顧大帥在良心的煎熬下沉默了一會，還是從懷中摸出那牛皮做的小香囊，一言不發地遞給長庚：&ldo;給。&rdo;長庚：&ldo;……&rdo;這驚嚇來得猝不及防，一不小心作繭自縛的長庚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剛才還&ldo;走遍山川&rdo;一派高人風範的雁北王手心裡頓時冒了一層白毛汗，結巴道：&ldo;怎、怎麼在義父那？&rdo;顧大帥頂著他千錘百煉過的臉皮，不動聲色地賴道：&ldo;不知怎麼的掉到我床上了，可能是我那天喝多了發酒瘋，不小心給你拽下來了。&rdo;長庚心驚膽戰地打量著他。顧昀臭不要臉地裝無辜道：&ldo;怎麼了？&rdo;長庚忙搖搖頭，心裡鬆了口氣，知道這事算混過去了，往後還能像從前一樣坦然親密地在一起。然而同時，他又難免有些隱秘的失落。顧昀見他神色有異，以為長庚還在介意，便帶了點討好地問道：&ldo;前兩天忘了跟你說，皇上想讓你入朝聽政，想領個什麼差事？我去給你想辦法。&rdo;長庚飛快地收斂心神，正色道：&ldo;六部各有各的勢力範圍，我不便進去攪局，這些年文不成武不就，又閒散慣了，皇上真讓我聽證，我就光聽著就行了‐‐要麼讓我跟著大理寺的江大人查案也可以。&rdo;顧昀不知道這答案是不是長庚心裡想的，但是肯定是皇上願意聽的，一時有點心疼，不想把長庚送到隆安皇帝那屈才受氣。可那是不可能的，他姓李，哪怕將來當一個風花雪月的閒散王爺，也不可能一輩子躲在安定侯府裡。&ldo;想去大理寺可以過一陣子，最近先不要去了，&rdo;顧昀道，&ldo;最近皇上要查紫流金黑市，江大人那裡焦頭爛額，已經夠亂了，你不要攙和，別再把臨淵閣攪進去。&rdo;長庚&ldo;哦&rdo;了一聲，對這個訊息並不意外：&ldo;這麼快？皇上果然等不及了，前兩天我還在想皇上準備什麼時候重啟融金令呢。&rdo;顧昀：&ldo;你怎麼知道？&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