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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乍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可常年行走行伍的,哪個不是飢一頓飽一頓?像顧大帥這種格外皮糙肉厚的,怎麼有臉裝這種嬌弱?長庚方才為了平心靜氣做出的努力徹底化為泡影,氣得快炸了,脫口道:&ldo;顧十六,你……&rdo;&ldo;你&rdo;了半天,沒想出下文怎麼發作。顧昀忽然笑了,抬手拍拍長庚的腦門:&ldo;怎麼,大了,知道心疼義父了?沒白疼。&rdo;他手掌如天幕,長庚心裡的滔天怒火就這麼被劈頭蓋臉地拍下去了,轉眼就只剩下了一點微不足道的青煙,滅得又無力又無奈。長庚心想:&ldo;鬼才心疼你,嘴裡沒有一句實話,我幹嘛要操這份閒心?反正也死不了。&rdo;可是顧昀難看的臉色刺得他眼睛疼,長庚管得住自己說什麼想什麼,卻管不住心裡的焦躁。他獨自生了一會悶氣,暗歎了口氣,轉身繞過那把氣派的大椅子,雙手按住顧昀的太陽穴,一板一眼地揉起來,一臉剛吵過架的面沉似水。長庚看出顧昀的肩膀是放鬆的,一般不會是胸腹有傷痛,四肢也活動如常,想必胳膊腿上的一點皮肉傷也不至於把他疼成那樣,想來想去,大概還是頭疼‐‐長庚記得他從雁回鎮往京城趕的半路上也犯過一次。邊按,他一邊忍不住譏諷了一句:&ldo;義父上次還跟我說你是偏頭疼,今天忘了吧?&rdo;顧昀:&ldo;……&rdo;他確實忘了,這輩子扯過的謊浩如煙海,要是每條都記得,腦子裡大概也沒地方放別的東西了。長庚:&ldo;嗯?&rdo;顧昀:&ldo;頭疼也是有的,不都是為大梁鞠躬盡瘁累得多愁多病麼,唉!&rdo;他竟說得毫不臉紅,長庚拜服,徹底沒脾氣了。顧昀說完,祭出&ldo;倒頭就睡&rdo;的絕招,閉著眼地享受著長庚的服侍,只可惜外面事還沒完,他得時刻留著一隻耳朵,不敢真的睡過去。長庚剛開始心無旁騖地為他按著穴位,按著按著,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顧昀的臉上。對於看慣了的人來說,其實俊還是醜區別都不大,連和尚那張妖異的小白臉,在眼前晃得時間長了,他都感覺和侯府王伯沒什麼區別了‐‐哦,王伯還比那和尚愛乾淨。唯有顧昀是個例外。顧昀被東瀛人打散的頭髮沒來得及再綁起來,落花流水地鋪了一肩。長庚盯著他看久了,深深壓抑在記憶裡的種種夢境不由自主地就浮上心頭,倘若他不加剋制,那些記憶還會得寸進尺,激起他一些延伸的幻想。每每到這時,他都會像對抗烏爾骨一樣,強行打斷自己的思緒,把了然教他的那些毫無意義的經文拿出來反覆在心底默誦,像是用一把磨刀石,反覆地磨著自己的心。可是這一招不知怎麼的,突然不管用了。可能長庚全部的自制力都用在剛才剋制怒火上,思緒一下子信馬由韁起來。身體裡蠢蠢欲動的烏爾骨給他編織了一個無法言喻的幻想。他彷彿看見自己彎下腰,親吻顧昀的額頭、眉心、鼻樑……一路徘徊到嘴唇,那嘴唇的必定不會很柔軟,也不會很甜,大約還是清苦的,像他身上永遠揮之不去的藥味,或是帶一點酒香,長庚還很想咬他一口,這想法一冒出來,他唇齒間彷彿立刻浮起了一絲微甜的血腥味,這讓他整個人都戰慄了起來,長庚狠狠地哆嗦了一下,驀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痴痴地站在顧昀椅子後,舌頭被自己咬破了皮。下一刻,長庚意識到自己的手指還在顧昀的耳側,頓時彷彿被燙著一樣縮回了手。他僵立片刻,氣息不穩地輕喚道:&ldo;義父?&rdo;顧昀正裝睡裝得投入,沒睜眼,也就沒有看見長庚眼睛裡沒有褪去的血光。長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拎起自己的佩劍,快步跑出了船艙。船艙外海風獵獵,玄鷹徘徊在主艦附近護衛,下面正牌的江南水軍正在姚鎮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收拾戰局。樹倒猢猻散的東瀛人乾脆跳到海里,準備乘小舟或是遊走,四面海蛟已經在水裡張了暗網,不多時就抓了一大堆自投羅網的。黃喬被親自帶到姚鎮面前,姚鎮面帶玩味,正在不遠處彎腰和他說什麼。這些匆匆入了長庚的眼,統統沒往心裡走,他身上臉上灼燒一般的熱意在海風中緩緩消散。海上獨有的、如附骨之疽一般溼潤的陰冷悄悄地鑽進了他的骨縫,冷得刻骨銘心,長庚面朝大海,心裡對自己說道:&ldo;你這個畜生。&rdo;他想,自己不能再待在侯府或是顧昀身邊了。兩天後,姚大人府上。院裡的桃花開了,含著芳菲的水汽撲面而來,顧昀坐在視窗,磕著瓜子等姚鎮寫奏摺‐‐唯恐京城生變,加急奏摺早已經送往京城。京城封鎖了訊息,不過各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