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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息地下了車,將那鳥捉走了。他臉色依然難看,卻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寧靜。長庚手握著木鳥,沒急著開啟看是誰的信,只是趁老管家收拾馬車的時候,走到顧昀身邊,低聲說道:&ldo;義父要是心裡覺得彆扭,我可以搬出去,不會在你面前礙眼,以後也絕不再逾矩。&rdo;那雙眼睛裡血光褪盡,長庚的神色略顯清冷,眉目低垂,顯出一種心如死灰般的周到。顧昀木然站了一會,實在沒有無計可施,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葛晨和曹春花是一大早起來才知道頭天夜裡出事了,早已經等在門口,這會連忙迎上來,卻見顧昀招呼也沒打,沉著臉色與他們錯身而過。長庚目送著他的背影,臉上神色晦暗不明,將一點苦澀深深地藏在瞳孔中,他嘴角似乎還有血跡,臉色竟比跪了一宿的顧昀還憔悴些。葛晨:&ldo;大哥,到底怎麼了?&rdo;長庚只是搖頭,等顧昀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了,他才收回視線,伸手撥開木鳥小腹,從中間取出了一張紙條。只見那紙條上寫道:&ldo;元年伊始,顧大帥押送北蠻世子出關,大病一場,族中二哥專程從太原府趕去,一月方歸。&rdo;落款一個&ldo;陳&rdo;字。木鳥不知飛了多久,兩翅都已經有微微的磨損痕跡。陳輕絮的話說得沒頭沒尾,換一個人可能都看不明白,長庚為謹慎起見,還是敲了敲木鳥的後腦勺。那鳥張開鐵喙,噴出了一簇小火星,轉眼便將紙條焚燬了。曹春花小心翼翼地問道:&ldo;大哥,我看最近木鳥頻繁出入侯府,是你在查什麼事嗎?&rdo;&ldo;查一樁舊案。&rdo;長庚道,&ldo;我一直覺得他到了西北之後性情雖然沒變,但對很多事的看法似乎變了很多,本以為是樓蘭古絲路上潛移默化的結果,看來並不是。&rdo;葛晨和曹春花面面相覷。長庚短暫地從方才的悵然若失中恢復過來,幾不可聞地低聲道:&ldo;自北疆出關的路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rdo;是什麼讓這個天塌下來當被子卷的安定侯在行軍路上險些一病不起,甚至驚動了太原府陳家?是他在關外遇見了什麼……還是知道了什麼事?長庚忽然道:&ldo;小曹,阿晨,你們倆能替我跑趟腿嗎?&rdo;曹春花低調出府後,長庚就過起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日子。顧昀輾轉反側良久,本想找個日子和長庚好好聊聊,卻愕然發現根本找不著人了!長庚根本躲著不見他。他整日裡沒事好做,閒得胡思亂想,便乾脆連藥也不吃了,聽不見看不清倒也落個清靜。而與此同時,朝堂上又不消停起來。先是隆安皇帝要重啟&ldo;融金令&rdo;一事,剛剛宣佈,便立刻遭到了工戶兩部的聯合上書,連被隆安皇帝清洗成自家小棉襖的兵部裡都出現了不一致的聲音。李豐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一意孤行,很快做出回擊。二月二,先是戶部侍郎被御史臺參了一本&ldo;收受他國賄賂以謀私利&rdo;,隨後徹查過程中又翻出了各地官員吃拿回扣等一系列的爛事,很快演變成了隆安年間最大的一起貪汙舞弊案。工部尚書跟國舅爺有點像,雖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但是沒有為國為民的膽,見煙就卷,一見皇帝態度,馬上識趣地緘口不言,悶頭蓋房去了,再不敢逆著真龍逆鱗提融金令的事。二月初十,顧昀被軟禁在侯府已有小半個月,一個玄鷹悄然飛到京郊北大營外,換下玄鷹甲,連夜便裝入京,神不知鬼不覺地來進了侯府。顧昀也終於有機會見了避他如蛇蠍的長庚一面。長庚將藥湯端到顧昀面前,兩人之間靜謐到了尷尬的地步:&ldo;有個玄鷹來了。&rdo;顧昀點點頭,把藥端起來喝了,長庚已經準備好了銀針,見他放下藥碗,便將針平攤到顧昀面前,用眼神示意:&ldo;行嗎?&rdo;他這樣疏遠客氣,反倒讓顧昀更加無所適從。長庚再沒有放肆的讓顧昀躺在他腿上,他就像個陌生的大夫那樣,凡事只是打手勢,或是虛扶,甚至不肯碰到顧昀。顧昀合上眼睛閉目養神,隨著藥效開始起作用,他聽力漸漸恢復,周遭便&ldo;吵&rdo;了起來‐‐屋外下人掃雪時低聲說話的動靜,侯府家將護衛們甲冑與兵器摩擦的動靜……乃至於長庚行動間衣衫拂動的窸窣聲,全都一股腦地扎進顧昀的耳朵,他聾了十多天,十分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