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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我做不到。&rdo;褚桓一條胳膊橫過來搭在膝蓋上,探進懷裡摸了摸,發現煙不見了,大概是被南山當成有害物品處理了,只好無奈地縮回手。&ldo;如果我確定知道自己明天就死,或者下個月就死,甚至哪怕再說得長一點,一年以後就死,那我答應你絕無二話,可是人一輩子有多長呢?沒準我明天出了什麼意外,嘎嘣一下就歇菜了,也沒準活成個烏龜王八一樣的老不死,幾十年裡,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我既然不知道未來會什麼樣,當然也不可能給你一輩子的承諾,給了也是騙你的。&rdo; 南山悶悶地不吭聲。褚桓:&ldo;至於會不會被凝固,我現在不是還很正常嗎?等你發現我不正常了,就把那黑傢伙拖來再給我一口,也沒什麼,我雖然很&lso;脆弱&rso;,但是隻要別衝著要害,一口兩口估計也咬不死我。&rdo;南山雖然沒當場表示什麼,但他黯然失落的神色,就像是當時在萍水相逢的縣城裡,聽說期盼了很久的支教老師不肯來時一樣。&ldo;南山,&rdo;褚桓輕輕叫了他一聲,&ldo;河那邊是我的家,家裡現在沒什麼事,暫時不需要我,將來不好說,也許太太平平的,一直都不需要我,但是一旦那邊有任何事、任何召喚,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去‐‐並不是我不喜歡你和族人們,如果可以,我希望把你們都拐走,明白嗎?&rdo;南山低下頭:&ldo;我們有邁不過去的邊界,但邊界對你來說卻沒有限制,其實你就算現在答應,將來反悔了,一旦離開邊界,我也追不上你。&rdo;褚桓微笑起來:&ldo;我知道。&rdo;褚桓拍了拍身上的乾草,站了起來:&ldo;你救過我,照顧過我,是我的朋友,對朋友,有些事能隨口糊弄,有些事卻不能開玩笑,必須得說得清清楚楚‐‐這麼鄭重的承諾和借錢的欠條一樣,都是不能隨便籤的。&rdo;南山深深地看著他。褚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ldo;其他場合‐‐比如我誇你穿衣服很有品位的時候,你就可以隨便聽聽不用當真了。&rdo;他說完,邁步重新往山洞的方向走去。南山:&ldo;幹什麼去?&rdo;&ldo;再去拜見一下我的前輩,&rdo;褚桓說,&ldo;順便看看那些步槍什麼的還能不能用。&rdo;南山一路跟著他回到了山洞,褚桓讓他替自己拿著火把照亮,然後彎下腰,仔細地翻開了每個老兵的衣服,檢視他們的番號和姓名,把個人資訊挨個記錄了下來。南山問:&ldo;你這是在幹什麼?&rdo;褚桓:&ldo;不能讓他們在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先記下來,等將來出去以後,我再試試能不能找到家屬,給他們報個喪。&rdo;南山:&ldo;報喪的意思是,告訴別人某個人已經死了。&rdo;褚桓:&ldo;嗯。&rdo;南山說:&ldo;可是他們還沒死。&rdo;&ldo;怎麼沒死?在我看來就是死了,&rdo;褚桓說,&ldo;他們在這裡沒有意識,也沒有思想,就是一個軀殼……或者說遺體,因為某種原因沒有腐爛而已,沒有新陳代謝就沒有生命。&rdo;南山想了想:&ldo;在我看來不是。&rdo;褚桓:&ldo;嗯?&rdo;南山說:&ldo;在我看來,只要沒死,哪怕一無所有,都算活著。&rdo;褚桓錯愕地回頭看著他。南山好脾氣地解釋說:&ldo;可能我們這裡和你們那邊走動得少,離得遠,大家想得不一樣。&rdo;&ldo;不,我覺得你說得對,&rdo;褚桓意猶未盡地回味了一下南山的話,&ldo;你說得對,跟你聊天能讓人心情好很久,好多事突然就開朗了。&rdo;他說著說著,忽然笑了,抄錄完最後一個老兵的資訊,褚桓說:&ldo;如果我能把你帶回去,一定要把你賣給運動用品廣告商,你只要就對著鏡頭說&lso;一切皆有可能&rso;就行了,廣告費嘩嘩的。&rdo;南山自動將&ldo;鏡頭&rdo;理解成了&ldo;立拍得&rdo;,連忙不好意思地推辭:&ldo;不用,隨便拍,不用給錢‐‐走,我請你喝酒。&rdo;褚桓笑容一垮:&ldo;那、那就不用了。&rdo;南山奇怪:&ldo;怎麼,不愛喝了?&rdo;褚桓捂住胃:&ldo;不想當骨灰盒了。&rdo;經過了漫長的腦內翻譯,這句話跑完了南山那杳然無邊一般的反射弧,他延遲很久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