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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離得極近,又彷彿極遠,褚桓側過臉就能碰到南山的耳廓,而他的族長無論是傷還是疼痛,都脊樑挺直地端坐在原地,側臉如刀,目光望向遙遠的地方,倔強到了極致,就成了一種無聲、又無可撼動的強硬。褚桓能感覺到南山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繃緊如戳不動的石頭。他突然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終於沒有做任何事,只是若有若無地在南山臉上輕輕碰了一下,像一個溫柔的晚安吻。而後褚桓鬆開了給對方的鉗制,手也從南山的衣服裡退回來,仔細地替他捋平褲子上的褶皺,往旁邊後退了半尺,仰面躺在地上。星河有些晃眼,褚桓就乾脆閉上眼睛,長久地不言語了,好像睡著了。直到他悄無聲息,南山才緩緩地轉過頭,隔著一個火堆,不錯眼珠地注視著他。這時,褚桓忽然囈語似的開口說:&ldo;路上三言兩語就能跟人來段豔遇,甜言蜜語的序言還沒念叨完,一見事情有變,就拍屁股走人……&rdo;他似乎有些疲憊,平躺的時候鎖骨凹陷,撞進南山眼裡的,是多日來變得尖削的下巴和越發分明的脖筋。褚桓靜靜地問他:&ldo;在你心裡,把我當什麼人了?&rdo;南山啞口無言,哪怕是褚桓打他也好,侮辱他也好,都彷彿沒有這麼一句話在他心上戳得更深。褚桓沒有睜眼,他抬起一條胳膊,微微側過臉,將額頭靠在自己的胳膊上:&ldo;你和你們那個山羊腦袋的長者一樣,覺得河那一邊的人,歸根到底都是不能相信的吧?&rdo; 南山嘶聲說:&ldo;我沒有。&rdo;褚桓充耳不聞,他忽然原地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南山,脊背微微彎曲,曲線陷進凹下去的腰窩裡,他保持著背對南山的姿勢,悶悶地說:&ldo;我不是道德模範,但也不是人渣‐‐至少沒對你人渣過。&rdo;褚桓的這番話,本來是有一點示弱苦肉計的意思,然而他說著說著,還真把自己說得委屈了起來,於是不得已,立刻打住了自己的話音。野外的地面冰冷堅硬,即使身側就是火堆,那一點溫暖也是杯水車薪。沒打掃乾淨的石子粗糲地硌著褚桓的胳膊,他雙臂抱在胸前,是個打架前防禦的姿勢,此時卻猶如抱住了一腔酸水。褚桓決定不說了,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傷敵一萬自損八千,把自己說得挺傷心。如果目光有溫度,估計褚桓已經被南山的目光燒著了,南山恨不得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抱一抱他,恨不得直接將手伸進火堆,把那枚烈火中巋然不動的戒指取回來。南山牙關咬得太緊,不知不覺中,就是滿口的血腥味。&ldo;你知道什麼是陷落地嗎?&rdo;南山啞聲問。褚桓沒動,卻微微睜開了眼睛。&ldo;陷落地就是死地,裡面沒有意識,沒有任何能動的東西,不算死亡,也沒有生機,你不是見過我族山洞中那幾個活死人了麼?&rdo;火堆已經開始衰弱了,但是誰也沒去管它,南山說:&ldo;很久以前,這裡不是隻有我們一支的,那時候這個世界有很多人,平原上、山上都是各個部族,也有南來北往互相交換物品的商人。而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聖山上,因為與守門人的特殊關係而得到格外的尊敬,久而久之,我們就得名&lso;守山人&rso;。&rdo;&ldo;聖書上說,有一天世界將黑。&rdo;南山說,&ldo;當時沒有人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後來,逐漸有逃難的部族來到了附近,紛紛聲稱自己的聚居地被一團陰影吞噬了。&rdo;褚桓終於給了他一點反應,開口問:&ldo;吞噬是什麼意思?&rdo;&ldo;就是沒了。&rdo;南山說,&ldo;我們山洞裡那幾位變得一動不動的朋友,起碼還有個完整的身體,然而他們說的被&lso;吞噬&rso;的人,卻什麼也沒有剩下,就是憑空消失了。&rdo;褚桓把方才的傷心和糾結丟在一邊,從原地坐了起來:&ldo;沒有屍……遺體嗎?還是碎成了什麼。&rdo;&ldo;什麼也沒有,&rdo;南山說,&ldo;就好像那些人從來沒有存在過。&rdo;褚桓猶疑片刻,又問:&ldo;等等,你們說的聖書……到底是什麼?&rdo;&ldo;相傳是一塊大石頭。&rdo;南山說,&ldo;內容流傳很廣,以前各族都有一個差不多的版本,不過最開始怎麼樣卻沒人知道了,後來各族儲存的內容也都斷了篇,變成了口耳相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