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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敵人龐大內耗的影響下，一時半會間，褚桓總算沒被碾壓成一塊人肉燒餅。就在褚桓遊走怪物叢中，且戰且退且添彩的時候，那消失了半晌的號聲突然再次響了，這次足夠接近，幾乎就在咫尺，褚桓甚至聽見了人聲。袁平在催：&ldo;快快快！&rdo;褚桓的精神陡然一震：&ldo;袁平？聽得見嗎？其他人呢？跟你在一起嗎？&rdo;那邊頓了一下，隨即，他聽見袁平憤怒的吼聲：&ldo;你走貓步呢！多半天了！我們還以為你丫死半路上了呢。&rdo;這種時候，只要聽見人聲就親切，褚桓已經到了忽略這個人聲內容的地步了。袁平衝他嚷嚷：&ldo;行了，快讓路！&rdo;褚桓驟然聽見身後動靜不對，正待錯身閃開，一隻手卻驀地伸過來，惶急地憑空摸索了兩下，一摸到他，手指立刻緊得發抖，一把將他拽了過去，兩條胳膊都纏了上來，死活抱住不肯撒手了。褚桓在黑暗中碰了南山的胳膊，觸手處卻是粘膩冰冷，南山悶哼了一聲，手臂卻將他纏得更緊了些。血？褚桓剛要開口問，卻頓時感覺一陣凌厲的風捲了過來。袁平：&ldo;走你！&rdo;接著是一陣嗷嗷亂叫，褚桓側耳一聽，分辨出幾個守山人的聲音，人一個都沒少，他登時先鬆了口氣。下一刻，有個大傢伙與他擦身而過，細碎的枝葉險些刷了他一臉。褚桓連忙往後一仰頭‐‐這是什麼玩意？這幾個貨砍伐樹木去了？他聽見小芳的聲音：&ldo;跟上跟上！好賤人，族長，跟好了！&rdo;話音方落，袁平又拿出號角，開路一樣地吹了起來。南山戀戀不捨地把褚桓在懷裡捂了好一會，才意猶未盡地略略鬆了手，但依然緊緊地抓著褚桓的手腕。他們倆循著號聲跟在開路的身後，小芳他們則站成一縱排，共同扛著一棵大樹，撞山門似的齊步跑，棒槌負責喊號統一步伐。口號是&ldo;一二一&rdo;，用的是漢語，離衣族語裡的數字音節太長，比較不方便。這主意大概是袁平提的，然而他恐怕是犯了識人不明的錯誤。先開始，褚桓聽著感覺還很正常，後來棒槌喊著喊著就亂了，&ldo;一二一&rdo;一不小心變成了&ldo;一二三&rdo;，三下去一發不可收拾，四五六跟著全都蹦了出來，七還忘了怎麼說。棒槌自己也覺得不對勁，停頓了一下，發現自己已經忘了袁平一開始教的，改不過來了，於是乾脆亂七八糟地胡亂數了下去。袁平一邊充當著旗幟和指揮官，一邊崩潰：&ldo;就一跟二倆數你都能數錯了，我服了你了啊大兄弟！&rdo;幸好守山人戰鬥力爆表，記住了節奏以後不用數也不怎麼會跑錯頻道，他們扛著大樹幹，橫衝直撞地衝過同樣橫衝直撞的怪物群，如同引發了一場人仰馬翻的連環車禍，在林子裡活生生地撞出了一條血路。褚桓和南山在兩側掩護，以防怪物橫衝過來將大樹撞斷。用智商不高的方法對付智商不高的怪物，居然意外有效。一路有袁平那隻音效卓絕的號聲，已經習慣了黑暗的幾個人頓時彷彿在混亂裡找到了指路地燈塔，他們一路連滾帶爬，好不狼狽，等總算衝出那片詭異的山林時，東方几乎已經露出了魚肚白。&ldo;後面的別推，這卡住了！&rdo;&ldo;撒手撒手都撒手！&rdo;&ldo;現在能不能睜眼？它們還在追嗎？&rdo;褚桓已經睜開了眼，他們此時已經跑到了林子的邊緣，身後不遠處依然有怪物的咆哮，袁平他們四個人扛著一棵中間截斷的大樹，由於沒來得及修剪枝杈，太過茂密的枝杈被卡在了兩棵並蒂而生的大樹中間。南山：&ldo;可以了，睜眼吧。&rdo;那四個人立刻鬆了口氣，一同睜開眼，把大樹扔在了地上。褚桓：&ldo;要休息別在這，這不安全，接著往前走，找個隱蔽的地方‐‐等等，大山，你眼睛怎麼了？&rdo; 少年大山那長又卷的睫毛已經被血糊住了，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縫，顫顫巍巍地露出一點閃爍的眼白來，那少年人臉色蠟黃，聞言勉強衝褚桓笑了一下，卻已經是一直都靠一股毅力強撐，已經說不出話來。&ldo;被食眼獸晃的，&rdo;袁平走過來，將大山的胳膊架在了自己肩上，&ldo;幸好離得遠，先別管，我揹著他，快走。&rdo;至此，褚桓才算是知道了那怪獸的準確叫法。他們一邊循著微弱的天光極快地撤走，一邊聽袁平和小芳他們七嘴八舌地講自己的經歷。原來這幾個倒黴鬼的經歷還要再跌宕起伏一點‐‐他們先是遭遇了一波潰散的扁片人和穆塔伊，已經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了一通，袁平手裡的號就是從那邊搶過來的。對付完這一波敵人，他們沿河流順著下流走去，大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