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大樹

第12頁 (第2/2頁)

把自己當成了一株蒲公英了嗎？ 黎長恩坐在他的身邊陪著他，看著他畫，一會兒又去拿了藥端了水來，想要讓黎素停下來喝藥，黎素突然之間將畫筆往畫紙上狠狠地擲去，又站起了神來，將畫板拿了起來狠狠扔出去，黎長恩趕緊放下了水和藥過去拉他，&ldo;素素，怎麼了，怎麼了？&rdo;黎素在他的懷裡掙扎，大聲叫，&ldo;沒有風了，沒有風了啊……爸爸……爸爸啊……沒有風了……&rdo;黎長恩緊緊抱著他，&ldo;留下來陪著爸爸不好嗎，寶貝，留下來陪著爸爸，好不好？&rdo;黎素埋在他的懷抱裡大聲地哭泣，&ldo;爸爸啊……沒有風了……&rdo;黎長恩捧著他的臉，溫柔地親吻他的額頭，&ldo;沒有風了就留下來，留下來，和爸爸在一起。&rdo;黎素大腦了一場之後就又停了下來，到上飛機時也是安安靜靜的，不過，下飛機了在賓館派來接機的車裡，黎素像是突然醒了過來，從黎長恩的懷裡抬起頭來，盯著車窗外的世界看，又問黎長恩，&ldo;爸爸，這是要去哪裡？&rdo;黎長恩道，&ldo;不是說到香港來看醫生嗎？&rdo;黎素迷茫地看著他，&ldo;醫生？爸爸，我病了嗎？&rdo;黎長恩道，&ldo;沒有病，我們只是來看看而已，是爸爸的一個醫生朋友，我們去看看他。&rdo;黎素道，&ldo;我沒有病，爸爸。&rdo;黎長恩道，&ldo;我知道。素素是好好的。&rdo;住在賓館裡，黎素睡在黎長恩的懷裡，在夜裡喃喃低語，&ldo;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rdo;黎長恩撫摸他的臉頰，&ldo;寶貝，別說這個了，你不要爸爸了嗎？&rdo;黎素將腦袋拱在他的下巴處，&ldo;爸爸有新媽媽。&rdo;黎長恩輕嘆了口氣，&ldo;沒有新媽媽，只有素素，我只有素素你。&rdo;第二天去見了醫生，是在一傢俬人服務中心，那是一間很溫馨的房間，黎長恩陪著黎素進去，坐在沙發上，黎長恩介紹說，醫生是他的朋友，讓黎素叫他林叔叔。黎素還是發現了，他是個心理醫生。醫生問黎素問題，黎素都閉著嘴巴不答，或者將臉埋在黎長恩的懷裡不看他，醫生說希望黎長恩出去，他想和黎素單獨談談，黎長恩說出去坐一會兒等黎素，黎素也跟著他站了起來，抓住他的手，&ldo;爸爸，不要走。&rdo;黎長恩安慰他，&ldo;我就在外面坐一坐，你和林叔叔說完話，我就來帶你，好不好？&rdo;黎素搖頭，將他的腰緊緊抱住，&ldo;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rdo;黎長恩很是為難地看著林醫生，林醫生也嘆了口氣，起身來想來哄黎素，黎素死死抱住黎長恩，林醫生想碰一下他也不行，他不斷避著他。林醫生只好說，&ldo;我還有其他的……嗯……客人，要不，黎先生，你下次再帶他來。&rdo;黎長恩看兒子這樣，只好先帶黎素走了。回賓館的路上，黎長恩溫柔地摸著黎素的小腦袋，問他，&ldo;為什麼不肯單獨和林叔叔說幾句話呢。&rdo;黎素不回答，黎長恩無論怎麼問，他都不回答。最後黎長恩拿他沒辦法，回到賓館，黎素才說了一句，&ldo;我沒病，我沒病。&rdo;黎長恩工作繁忙，帶著兒子在香港住不久，在黎素無論如何不肯去看心理醫生之後，他只好帶著他回家了。林醫生給了他一些建議，讓他多陪陪孩子，按照黎素的興趣去做一些他喜歡的事情，黎素應該是有很嚴重的自閉，自閉甚至導致了臆想症，不過發病是一陣一陣，再要觀察。而且給開了一些藥，因為有大的副作用，回了家之後，黎長恩看黎素沒有再把自己當成蒲公英要離開，也就沒有讓他吃那些藥。以黎素的情況，只得給他休了學。黎長恩儘量減了自己的工作，也少了應酬，連交往的女伴都分了手，騰出來的時間全拿來陪兒子了。黎素好像自己忘了曾經拿刀去殺翁洋的事情，黎長恩也沒有在他面前提過。黎素最開始在家裡，十天半月不願意出門，每天都在書房裡看書，或者畫畫，有時候會拉琴。黎長恩說請家庭教師來給黎素講課本，或者叫那位李想介紹的鋼琴老師來，黎素都不願意，連畫畫的夏老師來他家，他也不要見，躲在房間裡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