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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大奸大惡之徒麼?&rdo;白離曾經為此困惑過很久,可他縱然沒有什麼慈悲心性,也向來是一心修道,從出生長到如今,三災兩劫過了,從未惹過半分惡業,他們怕他什麼呢?便是尋常小妖小獸,也有自己的洞府,有父母兄弟族人相依為命,只有他。打從有記憶開始,白紫依這個掛名的娘就從未抱過他,哪怕那時他還尚未化形,看上去是人形,狐耳還掛在頭上。她甚至連偶爾拍拍他的頭都不願意做,便是他犯了錯,她也從來都是勉強自己裝出一幅和顏悅色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勸誡。他的惡意無人敢指責,他的好意……卻也沒人稀罕。白離覺得幾百年來,自己都活得像個異類,所有人都防著他‐‐除了施無端。天狐族五百年一次小天劫,千年一次大天劫。小天劫他已經捱過一次,可白離沒想到自己的大天劫竟那麼兇險‐‐按說他不過一個未曾出過山的小狐,不曾沾染過因果善惡,天道至公,降劫不過考驗,誰知到了他這裡,那一道一道的驚雷竟是真心要將他三魂七魄打散。 白離心裡忽然生出了絕望之意,旁人忌憚他,自我安慰一句&ldo;另有隱情&rdo;也就算了,這是連老天都覺著他不應該生在世上麼?他自問未曾傷天害理,難不成因果迴圈都是騙人的?他白離既然已經生於世間,他們又有什麼權力平白無故地叫他去死?這一念陡然生出,被天劫打去了大半修行,心中魔意突起,眼看千年修為便要付之一炬,突然一個不遠處響起一個聲音:&ldo;哎,這天怎麼好好地打起雷來啦,大牛啊,找個地方躲躲吧,恐怕是要下雨啦。&rdo;是人!天劫避人,但一般妖物承受天劫的時候不願意找人庇護,否則這個因果便欠大了,日後若是此恩不報,便休想有什麼進境。但白離這回卻不得不往人的地方跑,否則便不是因果了,若是三魂七魄被天雷打散了,他連輪迴都進不得。那時剛從留風盞的金風玉露下活過來、帶著青觕偷偷跑到蒼雲谷來散心的施無端 地裂 …施無端試著邁了一步,頭頂的星盤牽連在絲線上,罩在以他為中心的尺寸方圓之內,然後那六回活陣的竹海石林竟隨著他的腳步慢慢地移動開了。施無端想得很好,等他算出星辰軌跡,然後從現在開始推算那星辰每變動一次,陣法該發生什麼變動,那是不靠譜的‐‐他覺著等他的鬍子長到江華前輩那麼長也算不完,施無端雖然有時候看著像是缺兩個心眼似的,但他不傻,小小年紀就在繁瑣的算學裡遊刃有餘的孩子必然都不會太傻的‐‐比如,他知道江華這是在坑他。他思前想後,覺著江華散人怎麼也算師父的故交,是長輩,跟翠屏鳥兔子精又有不同,明目張膽地坑回來多有不妥,於是只得叫白離幫著作弊,回來坑這個名為活陣的死物。白離寄給他的玄鐵棒,名字叫做星河杵,乃是一種名叫做&ldo;珞鐵&rdo;的石頭做成,九鹿山後山多得是這種黑黢黢的小石頭,一般是沒什麼用,除了能感應星辰之力,吸收些許微光,能閃閃發亮做些玩物。有小妖初生的時候,父母常常收集這種石頭碾成粉,灑在洞府上下,幻化出銀河的模樣,逗幼崽玩。施無端那星盤自從吸了荒廟裡厲鬼婆的精氣,就像平添了些許野性似的,他道行不夠,操控起來頗為力不從心,雖則尋常卜算沒有多大問題,要隨意操控盤中星子就費勁了,於是叫白離做送這麼個東西過來做輔助之物。 星盤推演天機,無數沙碩可如九天星辰,施無端把星盤懸到頭頂,便是打算用這東西騙過六回陣,做那麼一個&ldo;偽造&rdo;的天機,好覺那些討厭的竹子石頭乖乖讓路。別說,這麼一試,真就行了。&ldo;大火之南,太陰蝕其光。&rdo;施無端沾沾自喜起來,膽子越發大了,隨著星盤上沙碩的慢慢移動,竹海中間隱隱劈開一條坦路。他一路直行,走得不慢,隨時調整頭頂上的星盤,絲毫沒有遇到什麼阻隔。忽然,大地卻不知為什麼,隱隱地震動起來,遠方的山脊上傳來&ldo;隆隆&rdo;的聲音,彷彿含著一股子震怒之意似的。一人一鳥正走在六回陣中間,翠屏鳥原本很怕這個陣法,從邁進來開始就老老實實地窩在施無端懷裡,這會卻忽然魔障了似的,拼命地從他懷裡掙扎出來,伸著脖子一聲一聲淒厲地尖叫,把施無端嚇了一跳,再低頭一看,只覺得翠屏鳥那烏溜溜的眼睛裡竟然泛起了些許紅光一樣。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拽住大鳥,生硬地撫摸著它的頭,低聲說道:&ldo;哎,你別叫啊。&rdo;翠屏鳥卻像玩命了一樣,一邊尖叫一邊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