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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離只是傻傻地站在那。施無端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頭栽了下去,手中的茶壺猝然落在地上,碎碎平安了。白離忙在他五體投地之前伸手攬住他,這時,他看見施無端的脖子上彷彿有一道紋路爬了上來,他頓了頓,輕輕地揭開施無端的衣襟,露出那人泛著溫熱的胸口,只見施無端自心口處開始,面板上一道如同樹的紋路正在他的面板上蔓延。自心口發芽,慢慢地爬上脖頸,鑽了出來,纏住了白離的手腕。白離呆呆地看著那條藤蔓一樣的東西,只覺得手腕一痛,發現它竟刺破了自己的手腕,一滴血珠湧出來,飛快地滲進了連著兩個人的藤蔓中,一道刺目得叫人睜不開眼的光亮了起來,白離眼前一晃,不由自主地別過頭去。隨後他的心裡奇異地升起某種似悲似喜的感覺,抱著施無端的手忍不住收緊了,那股忽如其來的酸脹感充斥在他的胸口裡。不知過了多久,白光才褪去,白離睜開眼,發現施無端的胸口與自己的手腕上,各自多了一個彷如刺青的小印記,像是一滴水……或者一滴眼淚的形狀。他心裡湧起突如其來的疲憊,彷彿忍不住就此睡去一樣,勉勵站起來,將施無端放在床上,然後躺在一邊,迅速失去了意識。施無端感覺黑暗中,有什麼東西一直拉著他往下走,他自己的手腕卻一直被人牢牢地攥在手心裡,然而他去摸索的時候,卻又摸不到任何東西‐‐彷彿那隻手只是他憑空的一個臆想。然而他很平靜,酒意還在他的身體裡,它們靜靜地燃燒著他的血液,卻並不難過,因為那樣的溫度剛好可以中和他那過於寒涼的血。酒可以壯膽。慫人施無端在一片黑暗裡想道,若是清醒的時候,他思前想後不知多久,恐怕也不敢喝下那一瓶離恨水。 隨後他的眼前有微末光亮閃爍‐‐他抬起頭,望見滿天星斗,一個個極低,像是壓在地面上一樣,他的面前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大洋,上面平靜無波,卻一絲不苟地對映著天上的星子。他自己則在一個小島上,島上有一棵樹,他彷彿很久很久以前看過這棵樹,卻又怎麼也回憶不起來。不知怎麼的,施無端就是知道,這天便是痴情天,這水便是離恨海。他在樹下坐下,抬頭仰望著群星軌跡,心裡難得地安寧了片刻,並沒有企圖從中窺出什麼軌跡,也沒有想要算出什麼東西的氣數,只是像個孩子一樣認真地看著星星,想起一首早已經忘了從什麼地方聽來的小調‐‐皎皎河中月,巍巍仙人殿。行行復行行,七歲去來還。相思恍朝暮,冥滅亂河漢。參商不與共,一望千歲寒……這回你可以放心了?施無端伸了個懶腰,靠在那棵大樹上,想起白離驚懼交加的模樣,露出了一個笑容‐‐像是他小時候調皮搗蛋之後,偷偷趴在窗戶上,看著師父暴跳如雷時那樣的壞笑。……已是久違。就快要結束了,他對自己說。 第七盞燈(三)施無端無意中一翻身,感覺手背打到了什麼東西,他清醒過來,睜眼看見微許陌生的床幔,這才想起這並不是自己房中。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沒有往旁邊看,只是略微有些尷尬地把不小心橫在人家身上的胳膊抽了回來,卻被白離捉住了手。陽光透進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白離沒有宿醉,自然早就醒了過來,然而他只是側著身,枕著自己一條胳膊,躺在那裡安靜地看著施無端,也不知看了多久,彷彿連眼睛也捨不得眨一下。施無端輕輕地推了他一把,想把手抽回來,白離卻不讓。&ldo;別鬧。&rdo;他說道。白離的手勁卻陡然增大了,整個人竟然貼了過來,另一隻手摟住施無端的腰,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裡,過了一會,他才悶悶地說道:&ldo;你怎知世上有離恨水?&rdo;施無端頓了頓,說道:&ldo;妖王夫人真身乃是一株合歡樹,離恨水是合歡一族的不傳之秘。妖族久在阿木草原,被顏甄捲進戰局不過早晚之事,我必然要知己知彼。&rdo;白離抱著他的手又是一緊,問道:&ldo;昨晚的事,你知道?&rdo;施無端輕笑一聲道:&ldo;自妖王離席開始,他一舉一動,至少有十幾雙眼睛看著。我知道他想找些什麼東西牽制我……只是妖族久居室外,並不像人,畢竟單純,他能想出來的對付我的法子,實在不太多。&rdo;&ldo;那你為什麼要喝?&rdo;施無端嘆了口氣,白離的胳膊硌得他怪不舒服的,然而他只是輕輕地撫摸著白離披在身後的頭髮,沒有回答。白離彷彿也不想得到他的回答,只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ldo;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喝?你&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