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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無端突然鬆開手指,兔毛落到手心裡,被他攥緊了。他伸出手臂擋住眼睛,強迫自己不再想。西北戰事再起,他留下的爛攤子很夠朝廷收拾的,與大乘教宗的密約也已經達成,施無端隨時將自己的行程發給顧懷陽與夏端方等人。聽說碧潭真人已經坐不住了,親自重整玄宗殘破的舊江山,上陣與夏端方等人短兵相接,而顧懷陽卻趁亂再次拿下了東嶽之地,老狐狸這回沒有輕率進入,三進三出,朝廷剿匪軍竟被當成匪給繳了個乾淨,這才兵分兩路,一路自原來的東嶽之地長驅直入,一路繞過東嶽,直走中原,帶著幾倍於水患之前的兵力,直指徐南大營。那正是施無端要點的 第三盞燈(二) …魔君白離失蹤第三個月,四處搜尋,依然杳無音訊。宋阿看著鄒燕來愁眉不展,連下三道命令,命人繼續搜尋時,忍不住插嘴說道:&ldo;戰場上的事是刀槍說了算,誰的拳頭硬,誰便能打贏,有我老宋在此處一日,便叫那姓顧的孬貨過不得徐南,你這人好沒道理,沒事不準備防務,弄一些只會裝腔作勢的教宗在那裡耍些什麼么蛾子,還要苦心費力地去找那妖怪!&rdo;宋阿是個很會打仗的將軍,只可惜他是個粗人,雖然也識文斷字,說不定遇上什麼風雅場面,還能應付上幾句駢句,但是會背詩的不代表就真的是風雅人,他雖然會背,但依然很不會說話,每次說出來的話都要得罪幾個人,比如鄒燕來‐‐便是已經被他得罪得麻木了。這位宋將軍向來瞧不上教宗,按說這事情由來已久了。朝中勢力基本兩分,一邊是教宗出身的文臣武將,一邊是文科武舉登上天子堂之人,一般而言,能將子弟送入教宗中培養的,不是大富大貴,便是來頭顯赫,單是如此還不夠,還要大有機緣,有悟性才行。貧民子弟卻是少有這樣的機會,因此教宗出身的官員們兀自清高自詡,掌控朝中大部分權力,寒門子弟卻要篳路藍縷兢兢業業得數十年,才能同這些先天便高人一等的同僚低聲下氣地問個安。這樣的不公,但凡是人,便沒有能泰然處之的。曾幾何時開始,龍門已經不是鯉魚可以跳的了,那又會開始有多少人……會打算設立一個新的龍門呢?不患寡,而患不均。偏巧宋將軍便是這樣一個登上天子堂的田舍郎,他乃是三甲一科的武狀元出身,然而在朝中沉浮幾十年,出生入死地賣命,末了卻比不上張之賢一個年紀輕輕的後輩,對教宗自然是看不慣已久。可教宗勢力畢竟極大,便是有人再看不慣,除了這位不拘一格的宋大將軍,也沒有多少人會直接言語出來。 更何況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位聽者還是鄒大人這樣一個根正苗紅的密宗高徒。鄒燕來眉頭一皺,顯然是老大的不悅,然而非常時刻,一將難求,倒也不好太難為他,只能捏著鼻子忍住了,心裡頗為不爽地想,若不是朝中無人,定要想個法子把這莽漢發配得遠遠的,省得在跟前礙眼。宋阿也不知是故意討人嫌,還是天性如此,見鄒燕來不理會他,還不肯罷休,彷彿非要和同僚討論一番教宗之過才好,也不看看這位同僚的屁股是和誰坐在了一條板凳上。便繼續說道:&ldo;我聽說,先皇殯天之時,指著那妖怪大笑三聲,慘淡而去,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要我看,頂數這些個國之祿蠹最是禍國殃民,若沒有他們,恐怕也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故,指不定我普慶現在還是個清平江山,各處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呢。&rdo;這話說得實在是太過,簡直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鄒燕來自東嶽之地與顧懷陽的紅巾軍一路打一路退守徐南,日夜殫精竭慮、枕戈待旦。他雖身居高位,畢竟出身顯赫,向來遊刃有餘,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疆場無情,每一日都有人死去,每一寸的土地上都沾滿了對手和自己人的血。三大教宗損失過半,別個不知道,就說密宗,但凡十二歲以上,能扛得起長槍,拉得開長弓的人都上了戰場,馬革裹著的屍身尚且不全,草草撒上的一捧黃土尚且未乾,便是鄒燕來涵養再好,聽了這話,也不得不替師門衝冠一怒。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視宋阿大將軍,胸膛劇烈起伏數次,方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ldo;內憂外患,國難當頭,還請……宋將軍慎言。&rdo;宋阿與他對視片刻,冷笑道:&ldo;我不過稍加言語試探,鄒大人便如此這般揣測,這個中是非,末將也總算是明白了。&rdo;鄒燕來一皺眉,問道:&ldo;宋將軍這話什麼意思?&rdo;宋阿陰鷙地盯了他片刻,卻不回答,兀自點了點頭,轉身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出去,彷彿已經心領神會了什麼。&ldo;蟲蟻橫行,國無寧日,不知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