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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的劍意還在元神之中,被程潛連著自己一部分元神一同割裂下來,抬手送入了他頭頂的木劍之中,木劍尾部五分之一左右的地方驀地開始發亮,好像被什麼賦予了生命一樣。然而割裂元神‐‐哪怕只是一小塊,又豈是好受的?程潛只覺得自己的內府與識海一時間痛苦地攪動起來,他死死地將一聲悶哼吞了回去,口中血腥味從喉嚨直上,又被強行壓下。程潛毫不停歇,內府中元神搖身一變,再次幻化出一把劍,轉向&ldo;上下求索&rdo;。隨後是&ldo;事與願違&rdo;、&ldo;盛極而衰&rdo;‐‐青龍島上受盡欺辱的五年,深埋地下的銅錢,那魔龍隔著萬丈高空與他對視的一眼,身死魂消的顧巖雪,與草木共朽的童如……轉眼過了九九八十一天,最後一式的返璞歸真,程潛依然不由自主地選了&ldo;枯木逢春&rdo;這一招,劍意竟從他的內府中直接穿過氣海飛掠而出,倏地沒入那把已經變得耀眼的木劍中。一把春華頓如新裁,萬物彷彿重新甦醒,自大雪封山中開始下一年的生生不息……可惜這樣的盛景只是一閃而過,下一刻,程潛毫不吝惜的切割元神的找死行為終於遭到了報應,他頭頂木劍陡然失去支撐掉了下來,同時,他一口卡在喉間的血嗆咳而出,木劍上立刻染上了斑斑血跡。竹林中小清安居里附庸風雅用的花藤草木一瞬間全部調零枯萎。生機斷絕處,劍成。此時在嚴爭鳴的內府中,四方心魔都彷彿被程潛那句硬邦邦的叮囑鎮著一樣,全部漂浮在他元神之外,可是內府中週轉的劍氣卻並沒有平息,此間主人那無形的元神之力在竭盡全力地將它們攏在一起,下一刻,又會被劍氣重新破開束縛,四散而去。唯有端坐內府的元神巋然不動,哪怕千萬條利劍穿身而過。反噬的劍氣與內府的主人持久而無聲地較量著,嚴爭鳴的元神面色平靜,彷彿世間諸多事端,再沒有什麼能驚動他的。修劍者以其身為利器,可不就是要千錘百煉,死地還生的麼?哪怕行至天塹深溝,荊棘惡土。然而這樣的較量卻被一陣咳嗽聲驚動了,那嗆咳的人好像要斷氣似的,光憑聲音都能聽得出那人狼狽,連日以來,程潛一直悄無聲息,若不是一絲若有若無的劍意始終繚繞在周圍,嚴爭鳴甚至以為他不在了。程潛乍一出聲,嚴爭鳴幾乎一哆嗦,平靜無波了多日的心境突然升起焦灼,周遭凝滯不動、彷彿已經老實了的心魔漸漸擾動起來。嚴爭鳴驀地站了起來,元神的掌中化出劍影,先是將周遭裹亂的心魔之氣強橫地撥到一邊,竟然不管不顧地與愈加混亂的劍氣短兵相接起來。相安無事時,反噬的劍氣尚且要自行波瀾壯闊,此時更是彷彿被煮沸了一樣,歇斯底里地暴動起來。嚴爭鳴內府巨震,被困龍鎖震傷的裂縫開始動盪,他卻無論如何也抑制不住心裡強烈的願望‐‐說什麼也要從內府中破出,無論如何也要醒過來看程潛一眼。他太清楚程潛了,此人萬萬逼迫不得,從不知迂迴為何物,一旦有什麼坎坷,他必然要劍走偏鋒,你死我活一番。然而就在這時,兩根冰冷的手指突然在他眉間一點,一道透著無盡寒涼的真元開路似的蔓延了進來,頃刻間先將他被困龍鎖鎖住的裂縫凍住了,程潛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ldo;凝神。&rdo;嚴爭鳴咬牙切齒道:&ldo;你又做了什麼?&rdo;程潛淡淡地說道:&ldo;劍成,一激動嗆了一口。&rdo;他聽起來一點也不像剛才激動過的。下一刻,彷彿是嫌他話多一樣,寒冷的神識招呼都不打一聲,一股腦地捲進了嚴爭鳴的內府,程潛這種喜歡橫衝直撞的人都不擅療傷之道,嚴爭鳴唯恐他受傷,攔也不敢攔,還要勉力試圖約束自己反噬的劍氣,將其一一收攏到自己身上,可謂是活著體會了一回何為&ldo;千刀萬剮&rdo;接著,一股與那寒氣完全相反的溫和的劍意順著程潛的神識探入嚴爭鳴的內府之中,僅不過片刻的光景,那股潤物無聲的劍意已經與程潛神識分開,將嚴爭鳴整個內府籠罩其中,此間飛揚的劍氣同時放開嚴爭鳴的元神,一時間幾乎化身實體,千萬把元神之劍飛掠而過,睥睨無雙地衝向這入侵者。 嚴爭鳴一驚,便聽程潛依然不慌不忙地說道:&ldo;沒事,你讓開。&rdo;他話音未落,嚴爭鳴的內府中驀地生出一絲與這外來者如出一轍的劍意,細微、莫測,不似尋常刀劍的溫和……卻又無處不在。正是他入門時窺見過的本源之劍!大火抑或嚴寒,全都澆不滅荒原上輪迴而生的細草與微風,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