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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霜刃。灌注著魔龍真元的霜刃筆直地衝著程潛飛了過去,重重地撞在了那厚重的冰面上,冰面上隨即裂開了一道小縫。下一刻,屬於&ldo;枯木逢春&rdo;的劍氣從無聲無形處洩露了出來,像一把藤蔓,精確地勾住了霜刃指尖。只要有一線,便必定有生機‐‐溫柔的劍意將這兇劍拉開,只聽一聲脆響,強大的真元從那縫隙中一股腦地擁擠而出,頃刻間將整個冰塊化成了一堆齏粉。程潛睫毛上彷彿結了一層霜,腦後的髮帶凍裂了似的飄落。霜刃一肩挑起了漫天飄落的雪花,像一個冰冷的罩子,將三王爺牢牢地困在原地。只聽一聲巨響,嚴爭鳴的劍到了。吳長天痛苦地大叫一聲,同時將化骨陣中的天往上推去。天地轟然分開,三王爺身上發出爆裂似的輕響,隨即竟原地碎成了一把冰渣。虛假的陣中世界天崩地裂。化骨陣分崩離析。吳長天的巨影踉蹌一步,好像低頭看了遊梁一眼。他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隨即,整個人忽然憑空消失了,他的肉身化成了一把霧,隨風而去。吹來了好像久別重逢的天日。似乎不知不覺中,一天一宿已經過去了,又是黎明破曉。遊梁呆呆的,一聲都發不出。劫後餘生,不管正道魔道還是天衍處,所有人一時都怔立原地,不約而同地住了手。韓淵回頭看了一眼那早已經消失不見的三生秘境,不知想起了什麼,總是在茫然痛苦或是兇戾狠毒中切換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點近乎平靜的笑意。程潛腿一軟,用霜刃撐了一下地面,沒撐住,踉蹌著倒了下去。他手臂已經脫力,一天之內,霜刃差點再次從手中滑下去,被他堪堪抓住了,手背上青筋都跳了出來。隨後,有人一把接住了他。有人在耳邊說著什麼,下一刻,一隻熟悉的手掰開了他的嘴,給他塞了一粒丹藥,清苦的味道化成一縷清氣,從他頭頂百會一直滲入到四肢百骸。程潛這才回過神來,繃緊的身體剎那鬆了下來,他想:&ldo;哦,是大師兄。&rdo;隨即,他緊抓著霜刃不放的手驀地一鬆,毫無後顧之憂地任它落了地。卷五 返璞歸真程潛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石芥子裡了。日頭尚未升到中天,石芥子變成了朱雀塔邊時撐開的那種小院,綠蔭將血氣掩了去,好像個短暫的世外桃源。一隻手搭在他的額頭上。程潛將那隻手拉了下來,睜眼便看見自己躺在大師兄的腿上。嚴爭鳴的手掌上多了好幾道細碎的新傷,細看,還有長期握劍留下的繭,像是佈滿了陳年的風霜,如今只剩下一個看似光潔的手背,還在假充著自己遊刃有餘。嚴爭鳴任憑他握著,卻沒給好臉色,他眉梢一吊,做出一個老大不耐煩的表情,說道:&ldo;醒了就趕緊起來,腿都讓你壓麻了。&rdo;程潛渾身軟得沒力氣,賴在他大腿上,定定地看著他。嚴爭鳴被他直白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便說道:&ldo;差點凍成殭屍吧?看你下次再逞……&rdo;程潛突然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招呼也不打地將他的手湊到自己嘴邊,輕輕親了一下他的手背。嚴爭鳴立刻數落不下去了,他充滿剋制的小小抽了一口涼氣,同時輕微的哆嗦了一下,歪歪扭扭地勉強端住了自己鎮定的假象,舌頭一時間打了結,感覺自己有點&ldo;外嫩裡焦&rdo;。他吭哧了半晌,低聲道:&ldo;我看你傷得不重,還有心調戲掌門。&rdo;嚴掌門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神色端莊得有幾分肅穆,彷彿馬上能去幹超度亡靈的差事,聲音卻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一本正經中透出了十分的心猿意馬。 言外之意,完全就是恨不能再被調戲一下。可惜程潛沒長那根風流骨,他左手抱著滿腔的真情實意,右手舉著紙上談兵的風花雪月,中間戳成了一根頂天立地的木頭樁子。木頭樁子沒接話茬,卻一翻身摟住了嚴爭鳴的腰,將自己埋在他胸口下。石芥子中安然寂靜,程潛腦子裡先是紛紛擾擾地閃過外面的一場亂局,什麼&ldo;十方誓約&rdo;,什麼&ldo;聽乾坤&rdo;,什麼正道與魔道……千百般麻煩從他心裡排著隊地呼嘯而過,被累得要命的程潛一袖子掃了,他心道:&ldo;管他呢,我要先睡一覺。&rdo;嚴爭鳴熟悉的氣味中混雜著一點清苦的藥香,程潛窩在他懷裡,心裡寧靜得澄澈一片,不由自主地想起扶搖山莊中那個日上三竿的荒誕夢境。他長到這麼大,親眼見過的夫妻就只有農夫村婦們搭夥過日子,那些凡人們整日裡家長裡短、吵吵鬧鬧,也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恩愛。這些年程潛不是清修就是閉關,要麼就是沿著世道顛沛流離,連怎樣懵懂都沒來得及學會,就被趕鴨子上架地兜頭潑了一盆人間情愛。程潛只能全憑著自己,無頭蒼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