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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爭鳴試探著上了一步臺階，還沒站穩，迎面一陣罡風便掀了過來，他反應過來自己護體真元已經不在的時候，那陣風已經逼至眼前，嚴爭鳴連忙後撤一步，從石階上翻了下來，饒是他動作敏捷，依然被刮壞了一條袖子。童如究竟是怎麼上去的！兩人心下都是駭然，嚴爭鳴心道：&ldo;我原以為師祖是一般的想不開，沒料到他這麼想不開！&rdo;程潛卻想起他不多的幾次與北冥君的接觸，那時候他還小，也看不出北冥君如何厲害，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和師祖之間天塹一樣的鴻溝。他正入神，嚴爭鳴忽然在他耳邊拍了一下，程潛激靈了一下清醒過來。&ldo;我知道你在想什麼，&rdo;嚴爭鳴說道，&ldo;他從三生秘境裡出來的時候已經走火入魔了，瘋子與常人不同，他走的路你走不了，不一定是因為他有多厲害。&rdo;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笑道：&ldo;這下真成斷袖了，這不悔臺邪門得很，別再此逗留。&rdo;程潛一隻手垂在身側，輕輕地敲打著霜刃的鞘，邊走邊道：&ldo;若是你，你會上不悔臺請那塊心想事成石嗎？&rdo;嚴爭鳴心道：&ldo;真會問。&rdo;如果他心裡的執念不是正好與童如重合，在掌門印裡，他的神識又怎會附在童如身上？如果他不知道走火入魔的滋味，又怎麼會在鎖仙台上強提自己的修為，不管不顧地直接闖進去呢？當然，這些話不便對程潛提。說一套做一套的嚴爭鳴義正言辭道：&ldo;當然不會，悲歡離合，陰晴圓缺，都是人間常態，你既然尚未飛昇成仙，便仍然是凡人，你若是自知，就該明白，既然是肉體凡胎，哪能事事順心，總有力有不逮時，求而不得也未必不是修行，若是事事偏激求全，肯定不能長久。&rdo;多麼冠冕堂皇……程潛聽了沒答音，偏過頭笑了一下，卻依然被嚴爭鳴敏銳地捉住了。嚴爭鳴：&ldo;你笑什麼？&rdo;&ldo;笑你說得比唱得還好聽。&rdo;程潛不留情面地揭發道，&ldo;方才也不知道是誰困在心魔裡出不來。&rdo;嚴爭鳴：&ldo;……&rdo;&ldo;你現在閉嘴我可以不跟你計較。&rdo;嚴爭鳴轉過身，站在兩步以外，將沒說出口的下半句話掛在了眼角眉梢上‐‐&ldo;快點滾過來道歉&rdo;。程潛無言片刻，心道：&ldo;助長了這種脾氣，以後怎麼好？&rdo;隨即，他又暗自搖搖頭：&ldo;算啦，不是一直這幅德行麼？&rdo;程潛於是敷衍地拱手道：&ldo;是，師兄大人大量，說得和唱得一樣好聽‐‐對了，如果這裡就是扶搖山的後山，我們能從這裡回去嗎？&rdo;&ldo;想多了，&rdo;嚴掌門大尾巴狼似的說道，&ldo;扶搖山是扶搖山，心魔谷是心魔谷，兩者雖然比鄰而居，卻不是封在一起的……咦？&rdo;他剛說到這裡，就看見不悔臺後面居然有一道門，嚴爭鳴話音一時卡住，心道：&ldo;這烏鴉嘴，剛說了就打臉，不會真能過去吧？&rdo;掌門印中引路的羽毛飄飄悠悠地落到了門上，消弭不見了，門上有一個小小的凹槽，與掌門印的形狀如出一轍。嚴爭鳴試探著將掌門印解了下來，小心地塞進了凹槽中，嚴絲合縫，彷彿本來就是長在一起的。這時，震耳欲聾的隆隆聲響起，一道十來丈高的大石門露出了形跡，緩緩開啟。門裡突然飛出三塊木牌，分別刻著&ldo;天&rdo;&ldo;地&rdo;和&ldo;人&rdo;三個字，嚴爭鳴本想一把抓過來，誰知他手剛一伸向&ldo;天&rdo;字牌，其他兩塊便有向後退去的趨勢，竟是三者只能擇一的意思。&ldo;選了&lso;天&rso;字牌，是立刻就能飛昇上天了嗎？&rdo;嚴爭鳴笑道，&ldo;你選不選？&rdo;程潛不吭聲，帶著一點笑意看著他，看得嚴爭鳴老不自在地嘀咕道：&ldo;別老勾引我。&rdo;說完，他想也不想地摘下了&ldo;人&rdo;字牌，只聽&ldo;喀拉&rdo;一聲，掌門印自動從那大石門上脫落下來，徑直回到他頸間，下一刻，那木牌上突然白光大熾，周遭不悔臺與古怪的石門全部遠去，眼前光陰一樣閃過無數人與聲音，嘈嘈切切。 從&ldo;扶搖&rdo;二字落成，古老的石碑奠定數千數萬年的傳承，九層經樓落地而生，門口大的、小的、胖的、瘦的足跡漸次閃過，或淺如輕紗，或深入石體，然後它們全部消失殆盡，唯有幽潭澗邊的草木，年復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