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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各有不同,越來越濃重的黑氣在劍修的內府中翻騰起落,貪婪地吸取著此間真元,幻化出更多的幻影。程潛一開始只覺得頭皮發麻,任誰看見幾百幾千個自己聚在一起都會覺得不寒而慄,可是下一刻,他聽清了那些心魔七嘴八舌的話。程潛的目光突然冷了下來,胸中生起無來由的憤懣。他一揮手,透過木劍中同出本源的元神催動了嚴爭鳴內府中的木劍,木劍應聲而起,劍身上攏了一層白霜,風捲殘雲似的衝入心魔之中,將那些亂舞的群魔一併撞了個稀散。心魔倉皇逃竄,接著重新匯聚成一團厚重的黑氣,不依不饒地盤踞在嚴爭鳴內府之上。嚴爭鳴氣海翻湧,喉頭一腥,一股血氣險些衝到喉舌,被他堪堪忍住了。他短暫地清醒過來,有些自暴自棄地衝程潛擺擺手,有氣無力道:&ldo;別胡鬧了。&rdo;&ldo;我從不胡鬧。&rdo;程潛目光灼灼地盯著他,&ldo;大師兄,我一天不死,就一天不會放棄。&rdo;嚴爭鳴一皺眉,正要說什麼。程潛卻目光一斂,忽然露出了一點笑意:&ldo;你要是肯把我逐出師門,那就更方便了。&rdo;嚴爭鳴:&ldo;……&rdo;他自己曾經這樣想過,如果他不是什麼掌門,身份上能跟程潛易地而處,他便能毫無負擔地坦然面對自己心裡逾矩的感情,倘若被逐出師門,那就更可以百無禁忌了,誰知一模一樣的話就這麼被程潛直接說了出來。這詭異的&ldo;心有靈犀&rdo;一時間弄得他哭笑不得。可是最初的震動過去,嚴爭鳴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程潛只有損人和動手的時候最直白,為人實際很內斂,喜怒哀樂都不大外露,露也大多是裝的……就算他真心實意,也是自己心裡真,絕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掛在嘴邊。更何況是在他們倆莫名落入心魔谷,還不知道該怎麼出去的場合下。嚴爭鳴神智一清醒,腦子頓時活泛了,他突然想起了斬魔陣裡木劍上掛起的古怪寒霜,立刻將方才種種都拋到一邊,逼問道:&ldo;你知道了什麼?程潛,我再問你一次,那把木劍裡有什麼?&rdo;程潛:&ldo;……&rdo;如果不是他親眼在嚴爭鳴的內府中看見千百心魔化身,他還得以為這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嚴爭鳴:&ldo;你到底是怎麼把扶搖劍意放入木劍中的?&rdo;方才還振振有詞的程潛啞聲了。兩人僵持片刻,嚴爭鳴一時有些心力交瘁,推開程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嚴爭鳴道:&ldo;你不說就算了,我不管你因為什麼知道了……但不過區區心魔而已,劍修進入劍神域,從來都是一步一心魔,那又怎樣?我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便還不至於壓制不住,你……你不用可憐我。&rdo;程潛無言以對,他突然很想將大師兄那繡花枕頭一般的腦袋敲開看看,那裡面是不是被心魔啃得只剩下一坨漿糊了?嚴爭鳴瞥了他一眼,從懷中摸出一枚拇指大的印石,手掌在上面輕輕一攏,印石上便升起了幽幽的一層白光,照亮了幽暗的心魔谷底,他轉身背對著程潛,故作輕鬆地說道:&ldo;今天我不跟你計較,走吧,我們找找出路……&rdo;程潛驀地從後面抱住了他,嚴爭鳴脊背一僵,才要出言呵斥。便聽程潛咬牙切齒地道:&ldo;你一天到晚好吃好喝,除了敗家就是臭美,鬼才可憐你!我就是喜歡你,想要你!這還要我怎麼說!&rdo;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入了仙門便能超脫塵世麼?神通廣大便能萬事隨心麼?翻雲覆雨之大能者如童如,如今又魂歸何處了呢?何況是他們這些茫然不知所謂的小輩。嚴爭鳴沒和童如說過幾句話,心裡卻總對師祖懷有幾分隱隱的芥蒂,有時候他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若不是童如多管閒事,做什麼足下堂,就不會引得別人猜忌,不會牽涉進三生秘境。就算進了三生秘境,若是他不那麼偏激,不那麼迷信先知,安分一些,不要那麼一意孤行,聽一聽他朋友的勸,或是心裡沒有那麼多非分之想……說不定師父不會死,更不會落到黃鼠狼的殘軀裡。扶搖派也不至於一蹶不振。他們幾個會像白虎山莊那些個不成器的傻弟子一樣,修為就一點,心眼也只有一點,一看就沒怎麼見過世面,出門辦事必然辦砸,幾個魔修就能擺弄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