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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軫沒有逃‐‐可能是太過震驚忘了,也可能是從未想到過,一時懵了。&ldo;沒有道理……&rdo;唐軫喃喃道,&ldo;百萬怨魂的結果分明是應在我身上的,這不可能……註定的事,怎麼可能會變呢?沒有道理……&rdo;李筠最先反應過來,喝道:&ldo;你們還都愣著幹什麼?!&rdo;水坑和遊梁立刻反應過來‐‐對了,此人可是鬼修一道的集大成者,天下再沒有第二個比他更精通魂魄功法的人了,一旦放虎歸山,沒準讓他緩個一兩年,又能用什麼聞所未聞的手段捲土重來。遊梁手中劍一聲尖鳴,封住唐軫去路,李筠一把抽出腰間佩劍,連同水坑,三人同時衝了上去。唐軫本體剛碎,又被不斷飛離而去的鬼影反噬,元神正是最脆弱的時候,一時間來不及躲閃,先後被兩道劍氣貫穿。他僵硬地打了個挺,迎上了撲面而來的三昧之火。在烈火中,唐軫依然迷茫的目光緩緩落到了水坑身上。他死到臨頭的記憶像去而復返的潮水,衝過漫長的處心積慮,衝過更加漫長的、與噬魂燈你死我活的煉獄生涯,衝過上一次的生死與離別……最後落在了一根羽毛上。那羽毛在他心裡輕輕撥動了一下,唐軫嘴唇微動,但什麼都沒能說出來。有的人一生非黑即白,所有途經過的亮色於他都如曇花一現,飄然一瞬,開過就沒有了。唐軫的瞳孔中放了一個水坑,破敗的元神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天道無常,機關怎能由得人算盡?不知他在最後一刻想沒想明白這個道理。李筠做夢一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手中劍竟也有一天會見血,還斬殺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魔頭,他保持著無比驚奇的表情,認為自己從此可以卸甲歸田,回家將這把中看不中用的佩劍供起來了。他正在找不著北,韓淵突然怒吼道:&ldo;要死了,這邊還沒完呢,都發什麼愣,還不幫我一把!&rdo;李筠被他一嗓子吼回了神,這才想起還有卞旭留下的爛攤子。他屁滾尿流地御劍落地,見卞旭那獻祭之術居然並沒有被削弱多少,而方才被唐軫召喚而來的魔氣也沒有一點打算消散的意思。水坑立刻掉頭,用火圈將獻祭禁術重新圍起來,讓強弩之末的韓淵稍微緩了口氣。李筠不要錢一樣地摸出一把丹藥丟進了韓淵嘴裡,不偏不倚地堵住他後面的話音,韓淵被他噎了個半死,有心想破口大罵,愣是沒有騰出嘴來。短暫的休整與傷藥讓韓淵裂開的傷口開始緩緩癒合,可惜這些丹藥治標不治本,有時水坑一個沒守住,衝出來的獻祭之術又會給他留下一條口子。直到這步田地,韓淵終於承認自己可能確實是造孽造多了,這一下又一下好比千刀萬剮,滋味別提多銷魂。李筠一揮手,方才被唐軫打落在地的蟲子大軍們紛紛就地復活,蹦躂著替他探查四下地形,已經殘破的斬魔陣,還有卞旭為了獻祭佈下的聚靈陣全都紛紛傳回了他眼裡‐‐獻祭成,聚靈陣已經沒用了。遊梁一個劍修,對陣法毫無建樹,皺眉道:&ldo;前輩,這不是辦法,就算把我們都耗成人幹,我看那這獻祭之力也難以消減。&rdo;&ldo;師伯……&rdo;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喊,李筠回頭一看,年大大整個人被壓在一堆石頭下,艱難地扒拉出一條縫隙,露出個頭:&ldo;我……我我……&rdo;李筠十分發愁地將他挖了出來,感覺以後年大大少不了被他師父修理。 &ldo;咳咳咳,&rdo;年大大灰頭土臉地爬出來,&ldo;我知道……此地離明明谷不遠,明明谷後連著一片荒山,後面崖深千丈,步步幽險,沒有人的。&rdo;李筠奇道:&ldo;你怎麼知道沒有人?&rdo;&ldo;我御劍掉下去過一次,&rdo;年明明道,&ldo;我爹把整個明明谷的人都派出來,在下面蒐羅了大半個月才把我撿回來……&rdo;李筠:&ldo;行了,你那丟人現眼的事先留著吧,帶路‐‐水坑你和遊梁幫韓淵一起擋一會,其他還活著的人都過來幫我個忙,我們在這個廢了的聚靈陣基礎上拉一條引靈陣,把獻祭之力引入荒山。&rdo;韓淵:&ldo;快點!&rdo;李筠飛身帶著眾人御劍而去,同時口中喊道:&ldo;你且忍忍吧,真斷成兩截,我跟大師兄說兩句好話,沒準他能把真龍旗給你。&rdo;韓淵差一條龍骨,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