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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的手背被人用力捏了一下，程潛低聲道：&ldo;在這裡可不能走神。&rdo;嚴爭鳴一激靈，劇烈地喘了幾口氣，冰冷的氣息直入肺腑，他好像從死地中生還。隨即，他發現了另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間，一股寒氣居然滲透進了他的內府之中，將他整個內府都凍住了，那些翻湧不息、如利劍一樣的真元被凍得死寂一片，若不是程潛突然出聲，他的元神險些無意識地脫離身體。&ldo;太冷了。&rdo;嚴爭鳴回過神來，低聲道，&ldo;明明谷的冰潭也有這麼冷嗎？&rdo;程潛顯然比他適應得多，一邊牽著嚴爭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一邊用刻意放重的腳步聲打破此間沉寂：&ldo;嗯，異曲同工，跟我說說話，否則容易走火入魔。&rdo;嚴爭鳴不依不饒地追問道：&ldo;你在明明谷的那些年，到底是怎麼過的？&rdo;&ldo;冰潭很冷，冷到一定程度，人在其中就會產生幻覺，元神與肉身特別容易彼此脫離，&rdo;程潛口氣平淡地說道，&ldo;我魂魄進入聚靈玉時才剛入凝神境，是在聚靈玉中修出的元神，無形中將那塊玉當成了自己的身體，但它畢竟不是天生的，和魂魄總有不相匹配的地方，所以需要利用冰潭的冷，一次一次地將元神與肉體拆開再磨合……打個比方，好像做木工，得將材料不斷切割磨合，才能嚴絲合縫。&rdo;別人說他木，他就真當自己是塊能隨便切隨便磨的木頭‐‐元神與聚靈玉彼此磨合有多痛苦，嚴爭鳴心裡只稍微一想就覺得撕心裂肺，一時抓著他冰涼的手說不出話來。程潛漫不經心地說道：&ldo;所以我猜唐軫肯定來過這裡，否則他也不會想到用冰潭來鍛……這是什麼？&rdo;他說話間，霜刃的劍尖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發出&ldo;叮&rdo;一聲輕響。嚴爭鳴：&ldo;看著點，別亂踩。&rdo;說完，他又拿出了一枚夜明珠，這些東西看著又圓又大，個頂個地價值連城，卻被他糖豆一樣一把一把的掏，一點也不吝惜。夜明珠就像一團風中凌亂的燭火，從儲物袋裡一出來，就開始拼命地閃爍，又很快開始黯淡，不過好歹照亮了腳下一片地方。藉著微光，程潛看見他方才碰到的竟是一具人骨，以他們兩人的神識竟然誰都沒掃到，它太像冰雕了，與周圍的冰雪之牆能完全融為一體，好像日久天長地長在了那裡。程潛蹲下去剛要伸手摸，被嚴爭鳴一巴掌開啟，糊了一塊手絹。程潛：&ldo;……&rdo;他無奈地將手絹接過來，認為大師兄那儲物袋裡少說得準備成百上千條手絹，能禁得住他這樣糟踐。嚴爭鳴：&ldo;是真人的骨頭嗎？&rdo;&ldo;應該是，&rdo;程潛忽然升起不祥的預感，心毫無預兆地狂跳起來，他定了定神，低聲道，&ldo;時間太長，已經凍住了。&rdo;嚴爭鳴湊上來打量了一番，見那骸骨身側有一把短刀，便支使程潛將那把短刀從一塊大冰坨里掰下來，扶開刀柄上的冰霜，那上面刻著一個眼熟的標記。&ldo;是魘行人。&rdo;程潛道，&ldo;我去昭陽城的時候看見過很多這樣的標記。&rdo; 再往前走，好幾具如出一轍的骸骨四仰八叉地橫在附近，骨頭上看不見一點致命傷，東倒西歪得橫陳在地，好像一群被大風颳倒的竹竿。詭異極了。程潛心裡悄悄繃緊的弦拉到了極致。&ldo;奇怪，&rdo;嚴爭鳴低聲道，&ldo;你說這群魔修不在南疆好好待著，為什麼會大老遠跑到這裡來送命？&rdo;程潛：&ldo;別說了，小心。&rdo;&ldo;心&rdo;字話音沒落，原本一片漆黑死寂的秘境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尖鳴，好像一把尖刀直接刺破人耳膜，程潛只覺雙耳&ldo;嗡&rdo;一聲，好像被人重重地在太陽穴上打了一拳，三魂七魄好像一瞬間被震散了。他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站住，還不容他反應，一陣罡風便毫無預兆地平地而起。嚴爭鳴一把將他撈回來，飛快地轉了個身，用後背替他擋了一下。程潛：&ldo;師兄，你……&rdo;嚴爭鳴飛快地抽了口氣，也不知傷到了哪裡：&ldo;沒事，天生原裝的總比你這個後來磨合的結實‐‐快走！&rdo;兩人狼狽地往來路退去，程潛彷彿是魂魄還沒有歸位，眼前幾乎是模糊的，下意識地扶了一把牆，才一摸就覺得手感不對，他有些吃力地藉著嚴爭鳴手上不知第幾顆夜明珠看過去，正與一張蒼白的死人臉對了個正著。程潛：&l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