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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兀自面色一變,說話的變成了韓淵本人,回答道:&ldo;上次見他,他好像還認識人,沒瘋得這麼厲害‐‐他真是噬魂燈的主人嗎?我怎麼看他快要跟那些鬼影沒什麼區別了?&rdo;心魔體接話道:&ldo;哼,真是隻要本座一露面,根本不用去找這些蠢貨,他們都會自己找上門來討打,正好一網打盡。&rdo;韓淵本人飛快地換回來,正色道:&ldo;你還是少吹兩句牛皮吧,真以為別人捧一捧你就有資格自稱北冥了?那可是我師父的師兄,我還沒入門,他就敢在青龍島附近橫行劫道了,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rdo;白虎山莊長老正好在一邊聽了整段匪夷所思的自說自話,聽得老人家不由得悲從中來,感覺自己這條命可能就要交代在這了‐‐百年來兩個最大的魔頭在此地狹路相逢,一個是瘋子,另一個還是瘋子!這時,地面傳來無數竊竊私語的聲音,好像千萬條鬼魂魄交頭接耳,聽得人耳根發顫,空中升起一盞巨大油燈的虛影,怨靈呼嘯而起,捲成了一道颶風,旋轉中露出無數張疊在一起的人臉,這讓人頭皮發麻的颶風刀槍不入地衝向天空中目瞪口呆的修士,鍾靈毓秀地蜀中山林裡,所有被那黑霧掃了個邊的草木花鳥全部凋零殆盡,群鬼貪得無厭地吸收著一切生機。年大大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此人就是當時在明明谷附近苟延殘喘、依附於六郎身上的那個骯髒又可悲的魔修。蔣鵬恢復了……不,他甚至比百年前更強!韓淵嘴上放了一掛噼裡啪啦的大地紅,手上卻絲毫不敢大意,他雙手橫在胸前,一把龍紋的重劍便自他掌中緩緩露出,地面的鬼修與天上的魔龍目光遙遙相對,而後同時動了手。蔣鵬彷彿是被韓淵手中的劍刺激,手持一森森白骨,用的竟也是劍法。兩人師出同門,在這種場合下不約而同地以扶搖木劍對峙,那原本中正平和的木劍法再次表現出其變幻莫測的一面,承載著浩瀚的魔氣,沒有一絲一毫地違和,自行發展出了魔道版本!李筠一巴掌拍上年大大的後腦勺,喝道:&ldo;還不讓開,想死嗎?&rdo;說話間,天上地下已經完全被翻湧的魔氣覆蓋了,其他人不管是哪邊的,全都顧不上爭鬥,退至一邊,不敢插手兩大魔頭的龍爭虎鬥。可是偏偏來了個膽大的,只聽不遠處突然傳來&ldo;嗆啷&rdo;一聲利劍出鞘之音,一道極亮的劍光橫斜而來,竟悍然插入兩大魔頭之間。元神之劍!李筠臉上先是一喜,以為是嚴爭鳴提前趕到,隨即又是一驚‐‐不對,這劍修雖然也有元神,卻與他那已入劍神域第二層的大師兄不在一個境界上!再一看,來者竟是原天衍處的遊梁。他的劍與蔣鵬手中骨頭撞在一起,劍身上的符咒之力乍起,好像個不怕虎的初生牛犢,清嘯一聲撲向白骨上繚繞的鬼氣,鬼氣彷彿遇到大風的火苗,頃刻間抖動了一下,隨即又十倍地反撲回去。韓淵橫劍架住蔣鵬的鬼氣,同時一掌拍向遊梁,冷冷地道:&ldo;別在我眼皮底下找死,還得連累我受天雷劫,滾!&rdo; 遊梁的劍已經肉眼可見地染上了黑氣,他臉色頓時蒼白下去,面色卻很鎮定,飛快地說道:&ldo;前輩,我是來送信的‐‐玄武堂以卞旭為首,糾集了一群與你有深仇大恨的修士,打算置你於死地,這些人只是幌子,他們有後招,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獲悉你們行程的,現在我的一個朋友正儘量替你們拖延時間,你最好快走!&rdo;就這兩句話間,韓淵與蔣鵬已經互不相讓地交手了百十來個回合,兩人臉上各自黑氣繚繞,硬碰硬地誰也不肯迂迴,都被對方傷得不輕,誰也沒將遊梁的話聽進去。那兩個瘋子聽不進去,李筠卻不聾,他心裡飛速轉念‐‐遊梁作為一個性情孤僻的劍修,所謂&ldo;朋友&rdo;頂多就是天衍處的那一夥,眼下天衍處遭受重創,分崩離析,誰還有閒心管他們的事?除了赭石!這次水坑難得反應極快,她一直負責給赭石送信,自然有聯絡工具,聞言飛快地從身上摸出一根灰撲撲的麻雀羽毛,只見不過幾個轉瞬,那羽毛的一端已經失去了生命力,黯淡了下去!水坑:&ldo;真是赭石大哥!&rdo;李筠喝道:&ldo;韓淵,住手!&rdo;韓淵充耳不聞……或許他聽見了,但是此情此景已經容不得他決定住不住手了。一隻紙蟲跳得最遠,忠實地將它看見的資訊回饋給了李筠,李筠藉著它的眼極目遠眺,周身簡直起了雞皮疙瘩‐‐只見距離他們不到五里,一個巨大的陣法正鋪展開,不知有多少人的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