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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腥氣直衝眉心,嚴爭鳴胡亂推開不知是誰擋在他身前的手,直嘔出一口血來,他一點也不想知道自己眼下是個什麼熊樣,頭上臉上慢半拍地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便在側臉和額角上摸了一手混雜著沙爍浮塵的血跡,他的白衣早已經蹭得泥猴一樣,一側的腰帶散了,沾著一尾巴泥水。嚴爭鳴聽見周涵正的聲音不遠不近地傳來:&ldo;列位自我青龍島起步,將來或可以自成一派,傳道收徒,那我就得奉勸諸位了,此時正當用功時,門派可不是起個好名字,就真的能青雲直上的。&rdo;嚴爭鳴撐著地的胳膊不住地哆嗦,他滿腔的激憤與恥辱噹噹正正地撞在了一起,如水土混合成了一團沼澤,將他整個人都陷進了其中,吐出了一股比仇恨、比自責都要來得深邃的悲哀。&ldo;大師兄,你怎麼了?說句話大師兄!&rdo;李筠用力晃著他的肩膀。嚴爭鳴的目光終於漸漸有了焦距,他木然地看過李筠,看過程潛,看過韓淵,心裡想:&ldo;師父錯了,我算什麼玉?我根本連頑石也不算,只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rdo;師父一定是老糊塗了,否則怎會將掌門印傳給他?嚴爭鳴覺得&ldo;扶搖&rdo;兩個字就像兩座大山,分別壓在他的兩肩上,而他形神俱疲,無論如何也沒有一根能擔得動這兩座大山的脊樑骨。&ldo;我……&rdo;他張嘴想說什麼,口舌卻好像被滿腔的苦水堵住了,一句完整的話都未能成型。而就在這時,程潛開了口。程潛問道:&ldo;我們什麼時候回去?&rdo;此言一出,幾個人都愣住了。嚴爭鳴或許想臨陣脫逃,韓淵和李筠或許也沒有那麼多的堅持,每個人都有可能說出這句話,它卻唯獨不該從程潛嘴裡出來。他們這三師弟從來都是扶搖山的異類,修行之心無旁騖可謂是有目共睹,給他開一個經樓的門,他就能任你差遣,怎麼會親口提出要走呢……韓淵小聲問道:&ldo;小師兄,你說什麼呢?回哪裡?&rdo;&ldo;回扶搖山,&rdo;程潛神色淡然地說道,&ldo;先扶大師兄回去,除了經樓的書,我沒有要帶的東西,一會我可以跑腿去叫船,先給我錢。&rdo;程潛說著,便毫不拖泥帶水,起身轉到嚴爭鳴另一邊,和李筠一左一右地將他攙了起來,率先往人群之外走去。&ldo;等等,小潛,你聽我說!&rdo;李筠壓低聲音道,&ldo;他在講經,會說很多修煉竅門,你都不聽了麼?&rdo;&ldo;不了,你們先聽吧,&rdo;程潛面無表情地道,&ldo;我走了,不稀罕。&rdo;韓淵和李筠當然不可能自己留下,此時講經堂才開始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他們一行人的離場畢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一時間連周涵正的目光都投注到他們身上,李筠無可奈何,只好飛快地轉身,衝高臺上的周涵正道:&ldo;左護法原諒則個,我們掌門師兄有些不適……&rdo;周涵正動作有些輕佻地搖擺著扇子,面帶譏諷地衝李筠一笑道:&ldo;哦,那讓你們掌門師兄多加保重。&rdo;說完,周涵正目光一轉,落到了背對著他的程潛身上,他拖著長音,輕慢地說道:&ldo;那個小子……嗯,那個拿木劍打人臉的小子,你雖然也稀鬆平常,但是劍術還有點意思,若是想再進一步,不妨到我門下試試,過了考校,說不定你能找個正經學劍的地方。&rdo; 程潛好像沒聽見一樣,腳步不亂,頭也不回地架著嚴爭鳴往外走去。韓淵不知所措地看著程潛難看的臉色,不知道他是真沒聽見還是怎樣,小聲多嘴道:&ldo;小師兄,那個姓周的……&rdo;程潛從牙縫裡擠出了他這輩子第一句粗話:&ldo;放他孃的屁。&rdo;韓淵只好默默地閉了嘴,緊緊地跟著他的三位師兄。半個山坡的人都在看他們,那眼神或譏誚或嘲諷,好像在看一群灰溜溜的喪家之犬。少年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別人瞧不起,在這一點上,不說程潛,就是嚴爭鳴、李筠甚至韓淵都是一樣的。李筠驀地偏過頭去,粗魯地抹去眼眶裡轉了大半圈的眼淚。就在他們一行快要離開講經堂的山坡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爆喝:&ldo;站住!&rdo;隨後一道人影一起一落,不偏不倚地擋在幾個人面前,正是那棒槌一樣的窮酸道姑唐晚秋。她在東海上與大魔頭蔣鵬那以卵擊石的一戰讓程潛受益匪淺,程潛甚至想過,以後如果以後他們在青龍島上常住,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去拜會一下這位我行我素的唐真人,卻沒想到青龍島不是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