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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老不正經娶了數不清的漂亮女修,生了十多個子女。有道是貴精不貴多,白嵇十多個兒女中無一人成才,不是意外隕落,就是修為不行壽元耗盡,沒有一個活過他們這天降神龜一般的老父,這些年來沒見他給誰出過頭。這會兒哭孫子倒跟真事似的!難不成他眼珠子都指望不上,還要指望眼眶子?唐晚秋氣不打一處來,正待嗆聲,島主卻擺了擺手,止住了她繼續搓火。只聽那島主溫文有禮地開口道:&ldo;門人年少,出言無狀,宮主大人大量,不要同小輩計較,我看眼下還是尋找令孫要緊。這一次講經堂上所有人的名字都記載在冊,令孫確實並未入住講經堂,或是他一時好奇,後又覺得島上教授的功法不入眼,自行離去也未可能‐‐但他既然來過,必定有人見過,若白宮主有令孫畫像,我可派弟子幫白宮主在島上問問。&rdo;嚴爭鳴聽了有些歎服島主的肚量,他這掌門人當得半路出家,為人處世上經常辦出一些不妥的事來,每每事後才想起後悔,他一邊把著程潛的手腕,一邊分神聽著,順口對程潛道:&ldo;要是有人在我們後山水潭裡弄一條長蟲興風作浪,我肯定不跟他們講道理,打出去了事,更別說還要幫他們找人了。&rdo;程潛好像絲毫沒聽出嚴爭鳴話裡的反省和不贊同,順著他的話音便道:&ldo;該打。&rdo;嚴爭鳴瞪了他一眼,他們平時聚攏真元、鍛鍊經脈,多少都能懂一點脈象,他摸出程潛方才除了皮肉傷,竟還有不明原因的內傷,氣得在他背後狠狠地摑了一巴掌,怒道:&ldo;還不調息,哪來那麼多廢話?&rdo;程潛:&ldo;……&rdo;良心呢?他統共就說了倆字。然而未及反駁,一股暖流已經透過嚴爭鳴放在他後背上的手掌傳了過來,直通入四肢百骸,溫和地轉了一圈,程潛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但他少年心性,不肯承認被大師兄一直照顧的感覺熨帖得很,只嘀咕道:&ldo;多事。&rdo;話是這樣說,他終於鬆開了一路握著霜刃的手,專心地收斂心神,默唸起清靜經。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島主這個級別的笑臉人,別管白嵇是真心為了孫子還是別有用心,聽了他這番話總不好表現得太過,氣焰不由自主地矮了幾分,頗不情願地客氣道:&ldo;是,也請島主贖罪,老朽子女俱已隕落,只剩下這麼個資質不佳的孫子,實在是……&rdo;島主帶著他那特有的愁苦笑容搖搖頭,大度地說道:&ldo;人之常情,且將令孫畫像請出來,讓弟子們多打聽打聽,白宮主也不妨帶人暫且在島上住下,島上正要考校不才弟子們的技藝,白宮主若肯撥冗指點一二,那便是他們享之不盡的福氣了。&rdo;別說白嵇堂堂西行宮主,就算他是一頭逆毛驢,此時也讓島主三言兩語給順過來了。白嵇低下頭,眼珠在下面急轉了幾下,因為不由自主地被島主帶走了話茬,他心裡不免有些焦急‐‐白宮主萬金之軀,千里迢迢趕到東海,可不是為了他那連名字都要想上一會的孫子。程潛閉著眼調息,卻從頭到尾聽到了,他有種抓住一切蛛絲馬跡往壞處想的本事,此時心裡卻已經轉過了好幾個彎,尋思道:&ldo;肯定沒有這樣容易了結,否則為什麼島上剛一亂起來,島主就要派人送我們離開?&rdo;島主到底知道什麼?那鬼鬼祟祟的周涵正又是什麼人?蒙面的都是姓周的人麼?島主方才為什麼不尋個由頭宰了那周涵正?還有,為什麼唐晚秋警告他們在外面不得提起扶搖派?雪青又為什麼……程潛一想起雪青,心裡就一陣翻江倒海,助他調息的嚴爭鳴馬上感覺到,見他忽然面如金紙,冷汗浸過兩鬢,唯恐他內傷有古怪,頓時再難以板著面孔,忙將程潛一攬,低聲道:&ldo;小潛,怎麼了?&rdo;程潛心裡難受得厲害,可直覺此地並不是說他們門派中事的好時機,硬生生地將話獨自嚥了回去,只是邊忍邊低聲道:&ldo;回去再告訴你。&rdo;這時,白嵇在島主的催促下沒了辦法,只好一手指天,從他指尖中飛起了一團淺淡的白煙,而後一個真人等身的青年虛影出現在半空中,那青年面孔模糊不清,飄在空中,一會大眼睛一會小眼睛,總之不大像一個人,可見這白嵇只怕已經記不清他那&ldo;寶貝孫子&rdo;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