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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在。這是他不能展現在外人面前的一面。有太多豺狼等著他翻出柔弱的肚皮,趁機衝上來將他撕扯成碎片。這也是他不能展露在爺爺面前的一面。白髮人送黑髮人已是人間慘劇,他不能讓悲痛欲絕的爺爺再為自己擔憂。 他只能隱藏著,硬扛著。說來好笑,唯一見識過他悲愁垂涕的,竟是一個素未謀面自稱神仙的奇怪老頭。可惜,出庫被自己奚落一頓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仲世煌發現自己有點想他。至少在那個看上去法力無邊的神仙面前,他不用辛苦地隱藏情緒。反正,他要是想對他不利,自己絕不會活到現在。紛繁的思緒在腦海中糾結成一團,應是理不清,心更亂,又一夜輾轉難眠,偏偏他就這樣靠著門睡著了。到夜半,還做了個閤家團圓的美夢。美夢易醒。他張開眼睛,臉頰彷彿還保留著母親手心的溫度,父親讚許的目光也近在眼前,可為什麼四周一片黑暗?他拖著麻木的雙腿慢慢地站起來,開啟燈。突如其來的光線讓他眯起眼睛。冰冷的房間提醒著他冰冷的事實‐‐閤家歡聚的情景只會在夢裡出現。美好夢境與殘酷現實的落差突然擊垮他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淚水刷刷地往下淌。仲世煌從小到大沒哭過幾回,當嬰兒都當得比別個堅強勇敢,每次劉曉玲提起,都是一臉驕傲。但這次,他好像要把那時候攢下的淚水一次消耗乾淨。他哭得聲音極輕,像無聲抽噎,還是驚動了溫故。他在樓下聽了會兒,有點擔心,開啟門走到樓梯口,朝上張望。哭聲慢慢停了。溫故等了等,見沒有其他動靜,正要回房,樓上走廊的燈突然亮了。仲世煌頂著一雙燈泡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問:&ldo;你在這裡幹什麼?&rdo;溫故道:&ldo;肚子餓了。&rdo;披薩被熱了熱當夜宵。興許是哭得太費力,仲世煌一個人吃掉了三塊披薩。溫故還是裝模作樣地咬咬放放,放放咬咬。吃過東西,腦袋漸漸恢復清明,仲世煌抓過紙巾擦了擦鼻子,懶洋洋道:&ldo;我感冒了。&rdo;&ldo;……&rdo;好爛的藉口。不過這樣的仲世煌讓溫故完全不忍心落井下石,不但不忍心落井下石,還忍不住勸慰道:&ldo;難過是一時的,你的未來還很長。&rdo;仲世煌擦手的動作微微一頓,口氣陰寒:&ldo;我只是感冒。&rdo;溫故瞭然地看著他:&ldo;我知道。&rdo;&ldo;……&rdo;仲世煌道,&ldo;去廚房煮兩個雞蛋!&rdo;溫故疑惑地看著他。&ldo;去。&rdo;&ldo;我是你的保鏢。&rdo;溫故申明他的職責。&ldo;不去就不再是了。&rdo;仲世煌申明他的權力。溫故默默地起身去廚房。在權力面前,職責的界限很容易被模糊。煮雞蛋……煮雞蛋……煮雞蛋……溫故從冰箱裡拿出生雞蛋,對著鋥亮的廚具和複雜的灶臺研究片刻,把雞蛋捏熟了。&ldo;煮好了?&rdo;仲世煌出現在廚房門口。溫故將雞蛋放進碗裡給他。仲世煌詫異他的速度,摸摸雞蛋的確是熱的。&ldo;……別到處閒逛,早點睡。&rdo;溫故見他拿著碗走,提醒道:&ldo;敷眼睛的時候包一層布,太燙。&rdo;仲世煌背影僵了僵,才若無其事地繼續走。溫故微笑。這一天總體很糟糕,但結局總算不錯。雞蛋敷眼還是有點效果。仲世煌第二天起來,眼睛不像昨夜那樣張不開,但仍有些發紅。他找了副平光鏡,在鏡子裡照了照,確定不怎麼明顯之後才下樓。溫故在陽臺上呼吸新鮮空氣。仲世煌道:&ldo;收拾一下,去吃早餐。&rdo;溫故立刻從陽臺回來,準備穿鞋。仲世煌拉住他,盯著他的光腳丫子,沉聲道:&ldo;我給你的襪子呢?&rdo;&ldo;你沒說襪子是給我的。&rdo;溫故很無辜。仲世煌目光古怪地看著他的褲子:&ldo;內褲也沒換?&rdo;溫故:&ldo;……&rdo;仲世煌想到了什麼,直接衝進他房間旁邊的浴室,看著乾乾的浴缸,臉黑得不能再黑:&ldo;你給我滾進來!&rdo;溫故站在門口:&ldo;幹什麼?&rdo;仲世煌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移動垃圾箱:&ldo;你不洗澡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