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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相信這話,建文帝就真是個傻子。可徐增壽是徐達的兒子,徐輝祖的親弟弟,哪怕知道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建文帝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滿朝文武都在看著,削藩就算了,突然對勳貴下手,還是魏國公府的嫡系,皇帝到底想幹什麼?繼續洪武帝未完成的事業,把開國功臣全都殺乾淨?勳貴多是以武起家,建文帝重用文臣,打壓武臣不是秘密,一旦不小心觸動了某根敏感神經,後果會相當不妙。圍繞在建文帝身邊的多是如齊泰,黃子澄,方孝孺一類的書生,卻也不乏明眼人,例如翰林編撰楊士奇,戶部侍郎夏元吉,都曾拐彎抹角的提醒過建文帝。夏元吉充任採訪使,糾察百官的不法事,回京期間曾上疏建文帝,不能繼續任由身邊這群書生蹦躂了,現在不滿的可不只是藩王,一個不好,真有哪個藩王造反,皇帝雖是正統,仍會眾叛親離。楊士奇沒有直接上疏,而是在文史館的考試中,於文章中針砭時弊,獲得吏部尚書的賞識,認為只讓楊士奇編經太屈才,點其為內容卻不是那麼重視。如果建文帝能開一下竅,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或許永樂帝不會在建文四年就奪取了南京城。此時,燕王正在醞釀造反,建文帝正大刀闊斧的削藩,叔叔和侄子都打著自己的算盤。於滿朝文武來說,怎麼站隊,該支援誰,將決定一家乃至全族的命運,不得不走一步看兩步,謹慎從事。 徐輝祖考慮得很長遠,設想過多種結果,徐增壽多是從親情和己身考慮,這也註定了兄弟二人未來命運。徐增壽興沖沖的帶著外甥回到國公府,卻在大門前被攔住了,一瓢冷水直接潑在了頭上。徐輝祖下令,外甥進府可以,護衛免談。&ldo;大哥真這麼說?&rdo;聽到徐輝祖不許護衛進府,朱高煦和朱高燧的臉色也是相當不好看。&ldo;我去同大哥說!&rdo;徐增壽火氣衝頭,之前明明說好的,大哥這又是怎麼了?意外的,朱高煦拉住了他。&ldo;魏國公此舉孤能夠體諒,舅舅不必氣惱。&rdo;一個魏國公,一個舅舅,嘴上說能夠體諒,話中卻暴露了朱高煦真正的心情。&ldo;可……&rdo;徐增壽還是氣得想殺人,這算什麼?外甥好歹是個郡王,帶上些護衛又怎麼了?魏國公府還養不起不成?&ldo;舅舅,我兄弟進京是為拜祭太祖皇帝,臨行前父王曾叮囑,到京後一切聽從舅舅安排。魏國公遣護衛回王府,必有其考慮,孤照做便是。&rdo;說著,朱高煦回身,召來孟清和,吩咐他帶人回京城燕王府,&ldo;回稟世子,孤與三弟在舅舅這裡一切妥當,請世子不必擔心。&rdo;&ldo;卑下遵命!&rdo;孟清和應諾之後,接著說道:&ldo;郡王同公子的習慣,怕是國公府的下人並不十分清楚。卑下斗膽,待回稟世子,遣隨行宦官火者數人過府,可否?&rdo;&ldo;可。&rdo;不等朱高煦點頭,徐增壽先一口答應下來。護衛不讓進,伺候的宦官也攔在門外?未免太不近人情。說句不好聽的,是打算將朱高煦朱高燧同世子隔絕,軟禁不成?目送朱高煦兄弟隨徐增壽進府,孟清和仰頭看向魏國公府門楣上懸著的&ldo;大功坊&rdo;匾額,面容平靜。金漆獸環大門在面前合攏,孟十二郎勾了勾嘴角,他能猜到徐輝祖此舉的用意,不外是避免朱高煦兄弟對外傳遞訊息,也是給皇帝擺出個忠臣的姿態。後世赫赫有名的南京瞻園,不過是徐府的花園,開國功臣,一門兩公,在靖難中站錯了隊,仍屹立不搖,徐輝祖,果真是了得。&ldo;百戶,可是回王府?&rdo;&ldo;回去。&rdo;孟清和扣住腰間長刀,對隨行的鴻臚寺左寺丞說道:&ldo;還要勞煩寺丞一次。&rdo;鴻臚寺左寺丞不過從六品,孟清和身為百戶,正六品,本不必如此。但文官和武官的品級卻不能這麼比,不見七品的言官能指著一品都督的鼻子罵?這就是大明官場,尤其現下情況特殊,還是客氣點好。見派去的護衛都被攆了回來,朱高熾有些吃驚,打發走了鴻臚寺寺丞,從孟清和口中聽到了詳細經過,嘆息一聲,&ldo;魏國公也是為難,罷了,王安。&rdo;&ldo;奴婢在。&rdo;&ldo;你帶上幾個可靠的去魏國公府。在京期間,你就跟在二弟三弟身邊伺候。&rdo;&ldo;奴婢遵命。&rdo;王安躬身退了出去,世子發話,不願意也不成。高陽郡王和三公子都不是好伺候的,得找兩個耐揍又機靈的,必須從帶來的人裡挑。京城王府裡的這些個,不說世子,他也是一個都信不過。王安離開後,朱高煦派人去請沈瑄,決口不提一同負責王府安全保衛工作的倪諒。沈瑄到後,房門關上,朱高熾對兩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