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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大紅錦衣的楊鐸同朱高熾擦身而過。楊鐸側身行禮,朱高熾單手虛抬,存了十分的客氣。二弟三弟皆已就藩,只他留在京中,朝中早已頗多議論之聲。京城平王府已經建好,朱高熾自請出宮,朱棣準了,卻將平王世子朱瞻基留在宮中。此舉更讓朝中文武側目。只可惜,解縉等人正在修書,有道衍監工,縱有心思手段也無法施展。朱高熾的表現十分平靜,不但主動避嫌,提前出宮,還斥責了平王妃,並叮囑朱瞻基,在宮中只為替父王盡孝,若有人出言挑唆,或是進漢王趙王的讒言,絕不可輕信,更不可出言附和。&ldo;汝得天子恩寵,切記謹守本分,不得肆意妄為,更不可聽信讒言。&rdo;朱高熾撫過長子的發頂,&ldo;須知世人皆有私心,言之鑿鑿者未必真心為你。為父跌了無數次,才明白其中道理。持心守正,不以私利觀大局,方為正道。&rdo;&ldo;兒謹遵父王教誨。&rdo;朱瞻基已經八歲,個頭比同齡人要高出不少,臉上仍帶著稚氣,卻已經有了朱棣的影子。單從外表上看,他同朱高熾相似的程度遠不及朱棣,認真論起來,倒是更像朱高煦和朱高燧。兒子不像自己,更像自己的老爹和兄弟,朱高熾也是心傷,不知該煩惱還是慶幸。但也多少明白了老爹更喜歡兩個弟弟的原因。誰不喜歡像自己的孩子?若不是朱瞻基也喜歡讀書,朱高熾怕是會更加彆扭。朱瞻基早慧,對父王同兩個叔父尤其是漢王的爭奪, 多少知道一些,同樣也聽聞了定國公和興寧伯的大名。對定國公,他十分佩服。對興寧伯,他則感到好奇。定國公是高皇帝的義孫,自幼從軍,戰功累累,于靖難中屢立奇功,深得皇祖父信任。興寧伯棄文從軍,以布衣起身,更有大孝之名。年不及弱冠即受封一等伯,掌控大寧,鎮守邊塞之地。每次聽皇祖父提起此人,都是頗多讚賞。教導他讀書的王府教授卻對其多有謗言,斥其為小人,佞臣。朱瞻基更加好奇。身為姚少師的徒弟,興寧伯究竟是賢能的治世之才,還是諂媚小人朝中佞臣?如果有機會,他很想見見此人,或許能解開心中的困惑。朱高熾能猜到兒子在想些什麼,不免搖頭輕嘆。多年之前,皇太孫尚在,他與二弟三弟一同進京朝拜。當時,定國公尚未封侯,興寧伯還只是個百戶。路上的不平,京中的暗潮洶湧,逃離南京時的那場大雨,兄弟三人在雨中把臂大笑。一去經年,恍如隔世。如今,二弟三弟去了邊塞,定國公興寧伯鎮守一方,他卻囿於京城,在原地踏步。是誰的錯?能問的,只有自己。&ldo;父王?&rdo;面對長子不解的目光,朱高熾笑了,&ldo;父王只是憶起早年間的事。當年,父王能平安從金陵離開,還是興寧伯出的主意。還有這個雜糧餅子……&rdo;朱高熾放鬆了神情,陷入了回憶之中。朱瞻基聽得十分認真,雙眼發亮,父王第一次同他說這些。暖閣外,平王妃攔住了宦官,&ldo;王爺在同世子說話,不必打擾。&rdo;話落,帶著宮人,沿來時路離開。王爺不是陛下唯一的兒子,世子也只是王爺的長子。 空中閃過驚雷,雨幕驟降。平王妃停在廊下,牆壁之上的蟠螭隱於祥雲之內,屋頂簷角的青色琉璃瓦被雨水敲擊出了一聲聲脆響。一場大雨,籠罩了整座南京城。&ldo;王妃?&rdo;&ldo;回吧。&rdo;平王妃突然笑了,笑得釋懷,&ldo;快到王爺千秋了,府內也該準備著了。&rdo;&ldo;是。&rdo;大雨連下了數日,江浙部分州縣都上報有水患之災,今歲恐稻穀不豐。請減免數地夏糧,並開府庫,調撥稻穀賑災。朝堂之上,戶部奏給三月之糧,朱棣搖頭。&ldo;水患頻發,秋糧未有期。只給三月之糧,民定飢餒,國於惠民豈可為旦夕計。&rdo;&ldo;陛下,府庫之糧尚需給以衛軍,需秋成之後方得充裕。&rdo;&ldo;不足之數,從內庫出即可。&rdo;鄭和下東洋,開原、廣寧和大寧上交的稅糧,布帛,銅錢以及各種奇珍異寶在內庫中堆得如小山一般。朱棣相當有底氣,朕不差錢!府庫錢糧不足,朕來補。內庫不歸朝廷管,皇帝自己說得算。皇帝說從內庫出錢,戶部還能如何,只能拱手,&ldo;陛下聖明。&rdo;出錢歸出錢,對於朝廷和地方某些官員的問題,永樂帝是洞若觀火,當殿明令,尋常時候,朕不追究,但賑濟災民之時,有誰敢打賑濟糧的主意,要錢不要命,查不出來是運氣,一旦查出來,扒皮砍頭,自己選一樣。流放充軍的機會都不再有。朝廷的詔令很快下達至各州縣,各地官員紛紛表示,一定不負皇命,互相監督,誰敢伸爪子,不用天子下令,直接剁手!受災之地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