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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瑄站起身,一身常服接旨是對天子不敬,就算是今上義子,在這些方面也不能馬虎。&ldo;鄭公公,請。&rdo;&ldo;侯爺先請。&rdo;沈瑄客氣,鄭和比他更客氣。作為永樂帝重用的宦官,能讓他如此客氣的人並不多。非是鄭和一步登天,本性跋扈,而是所處的位置決定他必須這麼做。無論對世子,高陽郡王還是外廷官員,都不能深交。一個內廷宦官,結交大臣,討好皇子,嫌命太長了?被皇帝看在眼裡,就算不掉腦袋,內侍監太監的位置也要換人了。走出伯府,鄭和仍在想著定遠侯與興寧伯的關係果真深厚。沈瑄想的卻是,下次過府,順便把官服朝服也一起帶來。不然遇事跑一趟,總歸是麻煩。孟清和,目前正一個個的摸金元寶,雙眼放光中。升官了,發財了,再來一個美人,人生就要圓滿了。當夜,沈瑄照舊翻牆過府,孟清和正捧著易經研讀。看著沈瑄隨手帶來的朝服和公服,孟清和眨眼,這是要常駐?&ldo;恩。&rdo;沈瑄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孟清和拿起和公服放在一起的金牌,看清刻印,瞬間不淡定了。&ldo;後軍左都督?&rdo;&ldo;恩。&rdo;&ldo;正一品?&rdo; &ldo;恩。&rdo;&ldo;……&rdo;&ldo;怎麼?&rdo;&ldo;沒什麼。&rdo;孟清和單手撐頭,滿心憂傷,他以為自己升官的速度已經夠逆天了,但和某人相比,也就是個渣。人和人果真不能比,一比都是淚。沈瑄放下茶杯,單手托起孟清和的下頜,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憂傷頓時飛了。&ldo;子玉?&rdo;&ldo;該歇息了。&rdo;俯身,一把將人撈起來,熄燈,有話床上談。身為大明都督,就該武將作風,乾脆利落。翌日,沈侯神清氣爽的換上朝服,孟清和打了個哈欠,捏捏額角,一臉的沉思。他開始認真考慮,如果和這個美人搭夥過日子,自己究竟是吃虧還是佔便宜。從本質上看,吃虧的可能性明顯更高。仰頭,嘆氣,就是看上了,還能怎麼辦?正想著,沈瑄已轉身將他從塌上拉起,溫熱的巾帕覆上面頰。孟清和長舒一口氣,看著眼前的男人,玉帶朝服,七梁朝冠,修眉烏眸,俊雅無雙。又捏了捏額角,好吧,認真說來,他也不是那麼吃虧。天未亮,各府門已開。乘轎的文官,騎馬的武官,自城東南迤奉天門,排成了長列。轎馬之前有親兵護衛提著燈籠,兩匹馬過時,佇列中有短暫的熙攘。武官紛紛抱拳,在馬上打著招呼,文官全部放下轎簾,有志一同的撇頭,擺出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姿態。&ldo;定遠侯,興寧伯,有禮了。&rdo;沈瑄和孟清和抱拳回禮,寒暄兩句不再多言。天矇矇亮,奉天門大開。文臣武將列班,登左右石陛入殿。升了品級,孟清和的站位也發生了變化,站在他身前的不再是沈瑄,而是武陽侯,並列的則是信安伯張輔。魏國公徐輝祖仍未出現在朝堂。永樂帝明顯還沒消氣,放了大舅子出獄,卻革掉了他的官職和祿米,只保留一個魏國公的爵位,在家中閉門思過。這種境遇同長興侯耿炳文十分類似。但滿朝文武都清楚,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別。徐輝祖背靠魏國公府,又是皇帝的大舅子,三個皇子的親舅舅,朱棣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他動真格的。說不定哪天想起來還會重新啟用。革掉了祿米又如何?有個皇后妹妹,侯爺弟弟,加上兩代積累,餓死誰也餓不死徐輝祖。耿炳文則不同,如果哪天皇帝想起了這位,啟用的可能性不大,送他去見先帝的可能性更高。所以,自新皇登基之後,耿炳文更加深居簡出,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哪天被皇帝想起來。和他舉動類似的還有盛庸和平安。盛庸被俘之後轉投燕軍,燕王登基之後奉命守淮安。他將大半軍權交給朱棣派遣的指揮和副將,無事絕不輕易開口。平安交出帥印,還想辭去都督的軍職,被朱棣拒絕之後乾脆告病,在府內閉門不出。曾在靖難中讓朱棣吃過大虧,又對朱棣做過深入研究的兩人都十分清楚,不想自掛東南枝,今後的生活必須低調再低調。不過,這樣的低調也未必真能保住他們的性命。朱棣是個性情中人,而性情中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有恩不躲,有仇必報。如果沒有奇蹟發生,在朱棣把朝中的文官按下,騰出手來之後,料理在他心頭扎刺的盛庸平安等人,不過是分分秒的事。禮樂聲中,朱棣行皇道入奉天殿,登陛而上。兩班文武齊拜。鄭和身著新制的團領葵花衫,站在御階之上,禮樂聲停,宣事啟奏。今日並非大朝,臨近年末,朝臣要奏請的公務並不多。一年的稅收工作已經結束,銀鈔糧帛入庫,點收清楚,戶部官員錄冊歸檔,就算大功告成。刑部和大理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