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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榻邊,修長的手指擦過孟清和的嘴角,眼中染上了笑意,&ldo;十二郎如此悅我?&rdo;低頭掃了一眼,孟清和羞愧捂臉。這樣都能流口水,還能再沒出息一點嗎?都是那個夢的錯!帳外響起了親兵了聲音,沈瑄直起身,曖昧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帳簾被掀起,親兵送來了幾套布衣。拿起一件灰色的團齡外衫,孟清和有些懷念。自離家中之後,袢襖和武官服再未離身,極少有機會再穿此類布衣。不想手裡的外衫突然被沈瑄取走,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淺色的衫裙。孟清和眨眼,再眨眼。無論怎麼看,這都不是男子的長袍,而是一身裙子!未及詢問,又有親兵送到帳前兩個娃娃。看向含著手指頭的娃娃,再看淡定自若的沈指揮,孟十二郎瞬間石化。誰來告訴他,是不是他又穿了?還是燕王等人被集體穿了?又是裙子,又是娃娃,這餿主意誰想出來的?!沈瑄默然的看著他,意思很明白。孟清和抽了兩下嘴角,再次捂臉。好吧,是他自己。可是,就算要帶上&ldo;偽裝&rdo;,也用不著他一個男人穿裙子吧?沈瑄沒說話,換上外衫之後,示意親兵先把兩個友情出演的孩子帶下去。等在帳外的,還有孩子的父母,他們都是附近的村民,族中有親族從軍,燕王有令自然不敢不從。 孟清和依舊對著手裡衣服運氣,忽然被沈瑄按坐在榻上。不解的抬頭,沈瑄抬手散開了他的發。修長的手指緩緩在髮間梳過,像是有羽毛輕輕掃過孟清和的心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靜謐中,情緒似乎要從胸口溢位,說不清,道不明。孟十二郎捂著胸口,不就是穿裙子嗎?為了美人,他穿!想當初草裙都穿過,這又算得了什麼?!心理建設做好,孟清和很是大義凜然。認真考慮要不要到燕王帳前喊幾聲口號,如此犧牲,總要讓大佬看見。至於丟臉什麼的……一切為了王爺的大業,拋頭顱灑熱血!結果,孟十二郎沒能如願。沈瑄為他梳好了發,另叫人送了一套男子的外衫。換上外衫,孟清和懷疑,之前的裙子,果真不是沈指揮拿來逗他的?走出帳篷,孟清和有些意外,竟在同行的隊伍中見到了楊鐸。楊同知一身團領右衽短衫,頭髮只用布帶束起,臉上抹了泥灰,仍不掩俊朗。&ldo;卑職見過沈指揮。&rdo;楊鐸抱拳向沈瑄行禮,隊伍中假扮百姓的軍漢也單膝跪地,&ldo;卑下見過指揮,遵指揮令!&rdo;作為臨演的裡中百姓有點驚慌,怎樣行禮的都有,沈瑄親自扶起一名老者,說道:&ldo;晚輩謝耆老高義!&rdo;&ldo;使不得!&rdo;老者連忙擺手,道,&ldo;王爺慈愛,為百姓放糧,小老兒一家才得以活命。為燕王殿下做事是小老兒求都求不來的,莫要說什麼高義,小老兒當不得。&rdo;聽完老者的話,孟清和心中頗有感觸,轉頭望向燕王大帳,抿了抿嘴唇,目光愈發堅定。建文三年閏三月乙亥,上百名躲避戰禍的百姓奔入真定城。孟清和和沈瑄等人混在百姓隊伍中,未被守軍發現。入城後,曾同沈瑄敘話的老者主動求見城門裨將,言有密報。&ldo;燕逆正在裡中收糧。&rdo;老者跪在裨將跟前,哭訴道,&ldo;小老兒家中糧食都被搶走,活不下去了,但求天軍庇佑。&rdo;孟清和假作老者的孫子,見縫插針,添油加醋,哭得比老者更加悽慘。一邊哭一邊大罵燕軍不是東西,家裡的糧食和牲畜都被搶走,只剩幾件衣服,幾個破碗,一路嚼草根啃樹皮才熬到真定。&ldo;小的命苦……小的一家都命苦啊!&rdo;孟十二郎哭得很有節奏,李景隆都蒙過,一個裨將不在話下。唱作俱佳之下,裨將流下了同情的淚水。不再有任何懷疑,將情況報告了陶銘。陶銘召來謀士商議,認為燕軍四處徵糧,營中必定空虛,正是偷襲的大好時機。&ldo;將軍高明!&rdo;謀士和部下的吹捧,讓陶銘忘記了平安臨行前的叮囑:固守城池,千萬不要主動迎敵,否則真定定然不保。平安一番好意,在燕王的狡猾和陶銘的愚蠢之下付諸東流。陶銘果斷中計,率軍出城偷襲燕軍大營,一頭撞進了燕王設下的圈套,在滹沱河遇上了等待多時的燕軍,兩軍立刻展開了交戰。交戰中,燕王再次發揮了奮勇向前、一馬當先的精神。沒有沈瑄緊跟在身邊,更是砍了個過癮。朱棣只領數騎在陣中殺進殺出,愣是沒有南軍敢對他怎麼樣。被燕王砍了,只死自己一個,不小心砍死砍傷了燕王,怕會死全家。當此時,真定方向竄起了黑色的濃煙,這是混入城中的沈瑄等人奪門成功的訊號。燕軍登時再無顧忌,朱棣一聲令下,喊殺聲震天。陶銘心知中計,丟了真定,官位必然不保,項上人頭也未必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