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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看向屏風後的沈瑄,心中仍是擔憂,到底何時能醒?承運殿暖閣中,燕王難得有時間處理政務。剛放下筆,白狗兒進來回報,高陽郡王和沈瑄仍是未醒。據醫正所言,兩人性命都是無礙,只是何時能醒還是未知。&ldo;恩。&rdo;朱棣點點頭,神情中帶著一絲疲憊,&ldo;瑄兒身邊是誰照顧?&rdo;&ldo;回王爺,是燕山後衛的孟同知。&rdo;&ldo;他?倒也是個重情義的。&rdo;燕王又皺了一下眉,&ldo;王妃不是讓醫正留在瑄兒那裡嗎?&rdo;聽燕王問起,白狗兒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因由。&ldo;回王爺,世子妃傳話,小公子身體不適,沈指揮由劉良醫代為醫治。&rdo;世子的長子極得燕王喜愛,若是朱瞻基身體不適,醫正自然不敢怠慢。不過,偏偏去瑄兒那裡找人,還是這個時候?朱棣臉色發沉,白狗兒大氣不敢出,誠心誠意的發願,鄭聽事可快點好吧,在王爺身邊聽用當真不是件易事。他資歷尚淺,著實應該再磨練一段時間。幹一行愛一行,可也要有命去愛不是?&ldo;罷了。&rdo;終於,燕王出聲了,&ldo;劉良醫長於外傷,這樣也好。&rdo;白狗兒擦擦汗,又聽燕王說道:&ldo;去請道衍大師,孤有話問他。&rdo;口稱大師,語氣可不像以往那麼客氣。&ldo;奴婢遵命。&rdo;得知燕王會召見,道衍撣了撣僧衣,站起身走出廂房。表情平和,步態沉穩。白狗兒很想提醒一句,王爺心情有點糟糕,大師如此淡定,不是火上澆油?想了想,到底按下了念頭,一字未提。暖閣內,道衍施禮,燕王瞪著道衍的光頭,從鼻孔噴氣。&ldo;大師,&rdo;朱棣咬牙,&ldo;孤出兵前,大師曾言,&lso;師行必克,但費兩日&rso;。如今,大師有何教孤?&rdo;當初,你這和尚忽悠老子,大軍必勝,一定能橫掃南軍。如今呢?老子在東昌丟了幾萬精銳,想起來就肉疼!似早料到燕王會有此問,道衍淡然一笑,道:&ldo;兩日,昌也,自此全勝矣!&rdo;解釋起來,他之前說的&ldo;但費兩日&rdo;,指得便是東昌。東昌兩日之敗不算什麼,從此之後,王爺定會全勝。道衍是誰?能率領一群算命先生為燕王張目,把他忽悠成真龍天子的猛人。玩文字遊戲?絕對的小菜一碟。燕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徹底啞火了,他早該料到這和尚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道衍見好就收,造反還要依靠燕王,成就偉大事業少不了這位,絕不能把他氣出個好歹。再找一個人去忽悠?大和尚表示,有合適的物件,他也沒那麼多精力。 擺出高人的姿態,不著痕跡的說起了好話,等到朱棣氣順了,道衍才話歸正題,&ldo;勝敗乃兵家常事,雖東昌之戰不利,貧僧仍有計助王爺全勝。&rdo;&ldo;哦?&rdo;朱棣看想道衍,&ldo;大師有何計?&rdo;&ldo;哀兵!&rdo;哀兵?&ldo;張將軍卒於亂軍之中,士卒皆哀。王爺當厚葬將軍以示哀悼。&rdo;道衍捻著佛珠,&ldo;兵法言,哀兵必勝,當可一用。&rdo;朱棣沒有說話,一下一下敲著手指。道衍也沒有再勸,因為他知道,剛剛的話,燕王已經全都聽進去了。不久,燕王下令厚葬張玉,並在葬禮當天親往祭奠。不管同張玉有沒有交情,軍中將領都備上奠儀,親自到張府祭拜。葬禮之上,燕王脫下外袍,本欲覆在張玉身上,隨張玉一同下葬,卻被張輔等人攔住,哭稱不敢。只得投入火盆燒掉,哽咽道:&ldo;勝負乃兵家常事,不足慮。艱難之際,痛市世美,殊可悲恨!雖其一絲,以識餘心!&rdo;在場眾人均被燕王感動,隨著繡有盤龍的袍服在火中化為灰燼,胸中的悲憤變得更加熾烈。常年征戰,卻敗在一個無名之輩手中,豈能善罷甘休?報仇!為張將軍報仇!為死去的同袍復仇!張玉的葬禮之後,燕王又下令為靖難以來戰死的將士立碑,找不到屍體的也代立衣冠冢。燕軍上下無不感動,未因戰敗垂頭喪氣,反而士氣高昂,鎮日操練,以圖再進。發誓為王爺效死,力戰南軍,一定要打敗盛庸,打到南京!王府內,朱高煦同沈瑄都已醒來,只是仍需臥床數日,以養傷為要。朱高煦因禍得福,更得燕王看重,沈瑄也被燕王記掛,同王妃商量之後,決定收他為義子。義兄的兒子和義子,絕對是質的飛躍。孟清和看著沈瑄喝藥,見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忍不住咂嘴。若非知道藥有多苦,八成會以為沈指揮是在喝水。沈瑄的臉色仍帶著蒼白,靠坐在榻上,見孟清和表情奇怪,問道:&ldo;怎麼?&rdo;&ldo;指揮,你不覺得苦?&rdo;想起給沈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