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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慘叫,眾人驟然一驚,距離較近的一名小旗立刻撲上去,同一名總旗合力,才將孟清海拉開。力士捂著缺了一塊的耳朵,鮮血從指縫中流出,兇狠的盯著被按倒的孟清海,&ldo;我要殺了你!&rdo;&ldo;殺,你殺啊!不殺你就是孬種,小娘養的!&rdo;&ldo;你!&rdo;力士紅了眼,抽‐刀就要上前,卻被校尉按住肩膀,怒氣無處發洩,雙眼逼出了血絲。紀綱走過來,讓人將力士帶到一旁治傷,冷笑一聲,一腳踩在孟清海的頭上。靴底用力碾壓,很快,孟清海的臉就變了形。&ldo;怎麼,想死?&rdo;紀綱移開腳,垂低視線,&ldo;沒那麼容易!&rdo;&ldo;同知,就這麼放過他?&rdo;要是孟清海這時候死了,還是死在錦衣衛手裡,他們回京都沒法交代。&ldo;不用上枷,嘴堵上,捆住手腳,拴囚車上。&rdo;紀綱睨著孟清海,像在看一個死物,&ldo;到京之前,每日給半碗水,兩日給一塊餅,別讓他死了。&rdo;&ldo;遵令!&rdo;校尉應得爽快,不用旁人,親自帶著兩個力士動手。孟清海原本是坐在囚車裡,手腳一捆,再往車上一綁,坐下站起都不行,想動一動都困難。一時半刻還好,時間長了,手腳很快會發麻,繼而渾身僵硬,滋味比挨鞭子還難受。錦衣衛的手段,不過是冰山一角。搜檢出那些證據,牽涉到了西南的王府,天子沒發話,這父子倆就不能死。就算只剩一口氣,也得活著!等進了北鎮撫司,他們就會知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活著比死更難受!處置孟清海時,孟廣孝一直呆愣愣的,沒出聲,也沒動。紀綱轉頭看向馬車,也沒動靜。點點頭,下令隊伍繼續啟程。早一日趕回南京,上報了指揮使,他能做的事才更多。他可以肯定,孟清海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卒子,偏偏是這樣的小卒子,才是最好的突破口。想起懷中的兩份證據,紀綱舔了舔嘴唇,像是潛伏在草叢裡的毒蛇,終於發現了獵物。五月中旬,紀綱一行終於抵達南京。錦衣衛北鎮撫司大堂中,楊鐸拿著一塊白色的布巾,緩緩擦拭著長刀。黑色的雙眸映在雪亮的刀身上,深不見底,似不帶一絲人氣。千戶李實大步走進堂內,單手按刀,行禮道:&ldo;指揮,紀同知回來了。&rdo;楊鐸放下布巾,豎起刀身,冷冷的勾起嘴角,&ldo;算算日子,是該回來了。&rdo;李千戶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近段時日,楊指揮使越來越深不可測,越來越難以捉摸。鎮撫司裡的弟兄,哪個不是成日裡膽戰心驚。實事求是的講,指揮頂多是不帶人氣,真沒把北鎮撫司裡的弟兄們怎麼樣,那是南鎮撫司的活。可從同知僉事到校尉力士,見著楊指揮使,還是像老鼠見了貓,腿軟。楊鐸收刀回鞘,&ldo;人可帶回來了?&rdo;&ldo;紀同知是帶著囚車一起進城的。&rdo;&ldo;那就好。&rdo;&ldo;可……&rdo;&ldo;什麼?&rdo;&ldo;還有輛馬車。&rdo;&ldo;馬車?&rdo;李千戶據實回道:&ldo;進城後,馬車就朝興寧伯府方向去了。&rdo;興寧伯府?沉思片刻,楊鐸道:&ldo;此事暫且按下,你先下去,見到紀綱,讓他即可來見我。&rdo;&ldo;是。&rdo;退出二堂,走出七八步遠,李千戶才敢抹一把額頭。指揮這氣勢,當真是越來越嚇人了。回北鎮撫司覆命之前,紀綱特意派遣兩名錦衣衛送孟清江兩人去興寧伯府。 &ldo;速去速回,伯爺有什麼話,也記清楚再回報。&rdo;&ldo;遵令!&rdo;原本孟清江也該到錦衣獄走一遭,紀綱做主,直接讓他和孟清義一同去見興寧伯。反正人已經到了京城,以興寧伯的為人,如果真有干係,絕不會包庇。相反,他這麼做,就是賣了個不大不小的人情。今時今日,能讓興寧伯欠人情的機會可不多。楊指揮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怪他自作主張。如此一來,詔獄的修繕費用,說不定就有著落了。馬車趕到興寧伯府,叫開角門,道明來意,卻被伯府的門子直接引到隔壁的國公府。&ldo;伯爺在國公府住著,和定國公切磋學問。&rdo;武將切磋學問?若是旁人,會被嗤之以鼻。換做興寧伯和定國公,卻是理所當然。興寧伯不論,定國公對朝中士大夫們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並且還將視情況繼續打擊下去。&ldo;十二郎他……&rdo;孟清義表情中帶著疑問,孟王氏並未同他提及孟清和和沈瑄之間的情誼。孟清江卻知道十二郎同定國公交好,下了馬車,跟著門子就進了定國公府的大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