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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宮人們交換著眼神，宮宴過後，怕是太醫院的門檻要被踩斷。這麼吃，不撐出病來才怪！可惜，皇帝一直沒停，皇帝的親兒子和乾兒子剛吃了半飽，朱能病體康復，飯量已然超過了張輔。從交趾回來的將領，夠級別參加宮宴的，也是個頂個能吃。宮宴之上，很快呈現出兩級分化。一方是以定國公為代表，痛快的吃個不停。另一方以翰林院六科為典範，痛苦的往嘴裡裡硬塞。六部大理寺都察院屬於中間派，不能豪邁，數米粒總是沒問題。終於，沈瑄停下了筷子，眾人以為他吃飽了，結果卻聽他道：&ldo;可有麥餅？&rdo;定國公的飯量，遠非一般人能夠企及，連永樂帝都有些扛不住了。朱棣放下碗，宮人立刻送上燉湯。永樂帝一邊喝，一邊舒了口氣，到底上了年紀，比不得年輕人。想當年，他也是三碗吃完，不足半飽。吃完了兩個麥餅，沈瑄沒有再取，放下筷子，鄭重道：&ldo;陛下，臣欲告假數日。&rdo; 朱棣點頭，表示理解，&ldo;出征在外一載有餘，當是辛苦。回府好生歇息。&rdo;&ldo;謝陛下。&rdo;沈瑄再抱拳，&ldo;臣尚有一事不明。&rdo;&ldo;何事？&rdo;&ldo;臣聽聞興寧伯日前當街行兇，被械至應天府？&rdo;&ldo;這是誤會。&rdo;朱棣眉頭一皺，道，&ldo;朕已下令應天府查明，興寧伯無罪。&rdo;谷王聯合曹國公造反，平王妃欲加害皇后，平王也被牽扯進去，這樣的事絕不能在群臣前漏出口風。沒等永樂帝鬆口氣，沈瑄又道：&ldo;既如此，臣請陛下恩准，許臣自由出入錦衣獄。&rdo;朱棣表情僵住了。原來是在這等著他？&ldo;臣同楊指揮使有舊。&rdo;沈瑄道，&ldo;欲同楊指揮使切磋一番。&rdo;有舊，切磋武藝，自由出入詔獄，有必然聯絡嗎？朱高煦和朱高燧互看一眼，不說話了。朱能按住想出言的張輔，搖搖頭，老實坐著，不許動！武將們面面相覷，大部分不知內情，以為定國公真要同錦衣衛指揮使切磋。文臣們瞪大了眼睛，很是興奮。武將勳貴和錦衣衛，無論誰勝誰負，其中都大有文章可做！許久，朱棣才開口道：&ldo;朕準了。&rdo;群臣腦袋上都冒出連串的問號，是準定國公自由出入錦衣獄，還是準他和錦衣衛指揮使自由切磋？沈瑄卻沒有提出疑問，立刻行禮道：&ldo;謝陛下！&rdo;&ldo;恩。&rdo;朱棣猶豫片刻，還是補充了一句，&ldo;點到即止。&rdo;出入詔獄沒關係，和楊鐸比武也沒關係，但不能傷人，更不許拆房子！沈瑄點頭，&ldo;臣儘量。&rdo;什麼叫儘量？朱棣額頭陡然間暴起青筋，手下意識摸向腰間。沈瑄十分淡定，朱高煦和朱高燧同時縮了一下脖子，老爹這個動作他們太熟悉了，明顯是在找鞭子，準備抽人！藉口&ldo;公務&rdo;沒有參加宴會的楊鐸，聽聞屬下回報，再次起了將興寧伯攆出詔獄的念頭。&ldo;指揮？&rdo;&ldo;罷了。&rdo;楊鐸負手，攥緊手中的荷包，&ldo;定國公來時，不必阻攔。引他至興寧伯處即可。&rdo;&ldo;是！&rdo;校尉領命退下，楊鐸垂眸沉思，是否，他該請旨出京一些時日？搖搖頭，還是算了。無論他在或不在，只要興寧伯不走，詔獄隨時有被拆毀的風險，一個不小心，連北鎮撫司都要遭殃。留下或許還能想想辦法。走了，一旦定國公動手，說不得真要派人去趴夏尚書家的房梁了。詔獄中，孟清和用過了晚膳，正在單間裡轉悠消食。囚室外的校尉力士儘量放輕腳步，瞅著時辰，將熬好的湯藥從木欄間遞進去。&ldo;伯爺，該用藥了。&rdo;聞到熟悉的味道，孟清和皺眉。校尉不敢馬虎，指揮使交代，一定要伺候好這位，&ldo;趙院判說過，伯爺的藥不能停！&rdo;什麼叫藥不能停？就算知道這是&ldo;好話&rdo;，孟伯爺還是差點掀桌。好歹記起這裡是人家的地盤，捏著鼻子把藥喝下去，碗放下，仍是苦得皺眉。藥喝得再多，也沒法習慣。&ldo;伯爺，暖爐可還熱？卑下再加幾塊炭？&rdo;&ldo;不必，挺好。&rdo;&ldo;伯爺，伯府送來兩床新的錦被，卑下給您鋪上？&rdo;&ldo;好。&rdo;&ldo;伯爺要看書？燭火不夠，卑下給您移兩盞立燈來。&rdo;&ldo;多謝。&rdo;&ldo;伯爺，可還有其他吩咐？&rdo;&ldo;沒了，你也忙了這麼久，歇歇。&rdo;校尉擦汗，咧嘴，&ldo;不忙，伯爺有需要儘管吩咐，這是卑下份內之責。&rdo;靠在鋪了錦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