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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良哈斥候發現兩處營地,帳篷和鍋灶的痕跡猶在。為讓明軍相信韃靼的主力就在前方,阿魯臺大手筆的送出一個重量級俘虜,本雅失裡帳下尚書。比起之前抓到的百夫長,這名韃靼尚書的級別更高,掌握的情報定然也更多。做了明軍俘虜,韃靼尚書十分自覺,不需要威脅利誘,更不用錦衣衛登場,有什麼說什麼,肚子裡的存貨一股腦都倒了出來。&ldo;本雅失裡無能,阿魯臺不得人心,小臣願歸附大明,為天軍帶路!&rdo;自動自覺,覺悟實在是高。實際上呢?不用孟清和拍腦袋回憶歷史,軍中的幾名錦衣衛異口同聲表示,此人貌忠實奸,不可信。&ldo;永樂四年,卑下曾隨使節出塞。此人是韃靼尚書不假,卻非本雅失裡帳下,實乃阿魯臺心腹!&rdo; 錦衣衛言之鑿鑿,就差發誓,言若有虛,腦袋摘下來給總戎當球踢。&ldo;此人確有可疑。&rdo;徐輝祖升帳,召集眾將,孟清和也在被召之列,有幸參加魏國公支援的軍事會議。&ldo;以諸位之見,該當如何?&rdo;右軍主將,同安侯火真是急性子,暴脾氣,直言,既然人送上門來,不如就照他說的,一路追上去。&ldo;有埋伏如何?憑藉十幾萬大軍,還怕了他們不成?&rdo;話相當有氣勢,卻只有兩三個人點頭。餘者多是皺眉肅然,明顯不同意火真的觀點。&ldo;以屬下之見,此人九成是韃靼派出的細作,目的即為引大軍入歧路,或在險要處設埋伏。我等身負皇命,破敵心切固然不錯,然不可過於焦躁,一旦落入敵人圈套,即使能取勝,也是殘勝。&rdo;前軍主將,武城侯王聰為人嚴正,用兵謹慎,雖未當面駁斥同安侯立功心切,不顧大局,卻透過言語暗中提點。憑兩人往日的交情,火真不會同王聰生了嫌隙,反倒會加以自省,暗暗思量,他是不是真的考慮不周。邊軍日強,給了將領更多的自信,難免會生出傲慢情緒。徐輝祖曾同朱棣為敵,差點斷絕了燕王的稱帝之路。遇上燕軍中的老資格,靖難功臣名冊上的人物,多少有些顧忌。如果話是他說的,百分百不會有這樣的效果。&ldo;總戎,是屬下冒進了。&rdo;&ldo;同安侯也是為陛下計,本帥怎會責怪。然依武城侯所言,大軍在外,遠離中原,行事謹慎總無大過。&rdo;&ldo;是!&rdo;火真抱拳,心服口服。徐輝祖繼續道:&ldo;自大軍出塞,至今已有三月。所遇小股騎兵,多為韃靼疑兵誘敵之計。可言寸功未立。&rdo;此言一出,眾將皆有赧色。&ldo;韃靼尚書恐為細作,不可輕信。然過於謹慎,止步不前,亦非本帥所願。&rdo;話到這裡,眾人都聽出些不一樣的味道,雙眼開始發亮。&ldo;日前,本帥得興寧伯獻計,又同定國公武城侯等商議,定下破敵之策。&rdo;頓了頓,徐輝祖環視眾人,&ldo;以借韃靼設伏之際,尋得本部所在,將計就計,一力殲敵!&rdo;徐輝祖的聲音不高,氣息卻相當渾厚,每一個字都似從胸腔中發出,在眾人的耳邊迴盪。&ldo;可有異議?&rdo;徐輝祖的目光再從諸將面上掃過,見無人出聲,單手扣在腰間佩刀之上,道,&ldo;既如此,眾將聽令!&rdo;&ldo;是!&rdo;&ldo;明日寅時三刻,左軍前軍拔營。馬裹蹄,人銜枚,不得驚動營外韃靼斥候,沿河北上,自有兀良哈遊騎在前方接應!&rdo;沈瑄同王聰出列半步,齊聲道:&ldo;屬下領命!&rdo;&ldo;本帥自領中軍在前,右軍後軍壓尾慢行。&rdo;徐輝祖冷笑道,&ldo;既有韃靼尚書為我等引路,便隨他走一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