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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本帥奉皇命征討安南,當以兵事為要,此事還請參軍多費心。&rdo;李參軍神情一變,定國公所言的確不假,可即便勞心軍事,也不耽誤給朝廷上疏。思及沈瑄話中的深意,李俊握緊韁繩,隱隱有些激動。&ldo;國公之意,下官明白。&rdo;李參軍在馬上拱手,道,&ldo;此等悖逆朝廷之事,下官定會向天子上疏稟明!&rdo;&ldo;如此甚好。&rdo;沈瑄重新舉起千里眼,不再多言,李參軍一臉正氣,策馬迴轉。沒將事情徹底挑明,卻已是心照不宣。沈瑄給了李俊在天子面前立功的機會,李俊自然要領他這份情。哪怕這份功勞背後隱藏著不小的風險,或許會牽動朝中某位大佬的神經,李參軍也要牢牢把握。&ldo;五軍都督府,兵部,工部,軍器局,兵仗局,甚至……&rdo;某位藩王!李俊喃喃的念著,興奮之情不亞於當年金榜登科。隨大軍遠征,主帥是定國公,副將是西平侯,新城侯,都是天子重用的能臣。軍中又有豐城侯李斌這樣的靖難功臣,李參軍想立功,機會十分渺茫。他不可能在軍事上指手畫腳,更不可能揮舞著刀槍上陣砍殺。出發之前,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是不功不過,戰前升帳也閉上嘴巴,權當衙門點卯。班師回朝,能繼續在兵部任職,不被某位同僚搶了飯碗,就算成功。不料驚喜從天而降,定國公突然送給他如此大禮。天子早有意整頓南京六部,翰林院,大理寺,都察院,六科,都有錦衣衛出沒。自北京六部崛起,南京官員做事的效率和一些約定俗成的官場默契,都讓天子看不順眼。下刀子是早晚的事。區別在於從哪處下刀,第一刀是割肉還是放血。李俊明白,自己的奏疏會成為天子手中的利刃,朝中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ldo;那又如何?&rdo;想起離京之前得到的訊息,李俊的表情瞬間冰冷。想取他而代之?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對方不仁,便休怪他不義。做一回針砭時弊,彈劾貪官汙吏的諍臣,天子重用不提,更可名載青史。拉住馬韁,李俊回首後望,據聞定國公和興寧伯交情莫逆,同定國公走得太近未免引人猜疑,若是同興寧伯交好,雖也會引來探究,理由卻更說得過去。自大寧發跡以來,誰不知道,興寧伯不大不小是個財神爺?&ldo;參軍?&rdo;&ldo;無事。&rdo;他該仔細斟酌,給天子的上疏要如何寫,才更加合適。李俊折返後軍,沈瑄下令開炮轟城。五門佛郎機炮,十餘門虎蹲炮一字排開,震天的炮火聲中,不足三米的土牆頃刻間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巨大的鐵球伴著轟鳴聲從天而降,被鐵球擦過,不死也殘。習慣了欺負鄰邦的安南軍隊,自洪武年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強悍的敵人,別說當面對戰,不被鐵球砸死就謝天謝地。明軍似乎不急著全軍進攻,而是想讓安南人徹底見識一下火炮的威力。小樣的,不揍你一頓,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城內守軍驚慌失措,西平侯的火銃隊已讓人心驚,不想明軍的火炮才是更大的殺器。若非忌憚沐晟的手段,篡位的胡氏國王也不會想方設法弄來明軍淘汰的燒火棍,更不會用高於價值幾倍的瓷器絲綢同大食商人交換船上的火器。胡氏一直希望能獲得明朝的工匠和火器製造技術,併為此不惜幾次侵擾明朝邊境,搶劫糧食牲畜,更大肆劫掠人口。可惜胡氏國王想得再好,也只是妄想。廣西即便有會製造火器的工匠,又怎麼會輕易被他掠走?不只算盤落空,更因其大膽的行為被朱棣惦記上了。一般而言,但凡是被永樂帝盯上的都不會有好下場。例如北元,又如韃靼。安南很不幸,狂奔在找死的大路上不說,還一邊跑一邊把棍子遞給朱棣。如此行徑,不收拾他,簡直對不起朱棣的良心。永樂帝大發善心,明軍摧枯拉朽,用新式火器和冷熱武器結合的排兵佈陣,給安南胡氏上了最生動的一課。作死沒關係,在不恰當的時間,不恰當的地點,不恰當的人面前作死,就很有關係。其下場,往往是一張通往閻王殿的單程票。想回程,除非奇蹟發生。幾輪火炮齊射,面前所謂的&ldo;城池&rdo;基本成了土石斷木的廢墟。&ldo;攻城!&rdo;命令下達,沈瑄本人都覺得不太對勁。看著廢墟中四散奔逃的安南守軍,臨時改為了&ldo;抓人&rdo;二字。得令的明軍分成數隊,收起火銃,單以弩箭襲擊奔逃的安南守軍。部分箭矢上塗抹著毒藥,劑量不致死,卻能讓中箭者在數息間四肢麻痺,動彈不得。毒藥是祿州土官刀猛和南策人莫邃友情贈送。追擊的明軍中,有不少都是土官派遣的勇士和對胡氏不滿已久的鄰邦友軍。&ldo;總戎,是否派軍駐紮?&rdo;沈瑄看看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