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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亞城,卻在中途被普蘭城的騎士攔截,全部帶到了這裡。不過生意終歸是生意,既然普蘭城的騎士將他們帶到達比提亞,在哪裡賣出貨物都一樣。付給騎士們的&ldo;保護費&rdo;完全可以從比提亞人身上找補回來。比提亞人清楚這一點,哪怕有了心理準備,聽到比預期中高出兩倍的黑麥價格,看向普蘭人的眼光也變得更加不善。就算商隊是穆狄帶來的,也無法讓比提亞人對他產生任何好感。龍鷹的鳴叫聲在空中響起,穆狄終於不再無聊,拉下了圍在臉上的頭巾,看向龍鷹背上的西庫魯斯,&ldo;比提亞的城主,最近可好?&rdo;西庫魯斯握緊長刀,看清了下方的情形,舉起左手,示意全副武裝的比提亞騎士退後,不要輕易挑起戰鬥。 &ldo;西姆,下去。&rdo;龍鷹扇動著翅膀,捲起一陣沙風。黑蜥的吼聲隨之而來,血紅色的大眼睛瞪得溜圓,就你會叫?!它現在對長翅膀的沒有任何好感,就算決定和另一個長翅膀的生崽,眼前這個也是咬死而後快。&ldo;阿蒂。&rdo;穆狄拍了拍黑蜥的背,黑蜥又叫了一聲,老實了。龍鷹落在地上,個頭比黑蜥稍矮一些,氣勢卻絲毫不落,金色的雙眼緊盯著黑蜥,只要西庫魯斯一聲令下,它就會撲上去,啄不死也要抓下幾塊肉。穆狄和西庫魯斯是老對手,黑蜥和龍鷹也是。比提亞城外,穆狄氣定神閒,西庫魯斯則顯得陰沉,雙方的騎士警惕著彼此,氣氛劍拔弩張。&ldo;不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嗎?&rdo;穆狄笑了,他的這個笑容和語氣,讓西庫魯斯皺眉。很陌生,就像是睥睨天空與大地的王者,不需刻意而為的氣勢,從骨子裡流露出的高貴。&ldo;客人?&rdo;西庫魯斯的語氣冰冷,&ldo;我認為應該是敵人。&rdo;&ldo;西庫魯斯&iddot;比提亞。&rdo;穆狄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藍色的雙眼中閃過一抹金色,眉間的金鱗隱約浮現,聲音像是直接敲擊在西庫魯斯的腦海,&ldo;四百年,已經讓王室如此沒落?&rdo;&ldo;什麼?&rdo;&ldo;服從強者。&rdo;穆狄舉起仍帶著刀鞘的長刀,&ldo;這是亞蘭王室血脈的規則!&rdo;愕然,不解,隱隱的畏懼,複雜的情緒一起湧上,西庫魯斯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他曾無數次想殺了眼前這個男人,也嘗試著這樣做了,卻沒一次能夠成功。一種無形的威壓正籠罩而下,頸項和臉頰上接連出現灰色的鱗片,彷彿是來自血脈傳承和烙印在靈魂最深處的畏懼與臣服。這是怎麼回事?西庫魯斯握緊了長刀,穆狄的視線從他臉上轉開,看向龍鷹,眼眸中的深藍轉為赤金,只是瞬間,隨即輕勾唇角。龍鷹乍然長鳴,展開翅膀,猛地衝向天空,大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架勢。龍鷹和黑蜥一樣,是西庫魯斯親自養大的,只聽從西庫魯斯的命令,像今天一樣,沒有任何命令就做出這樣的舉動,以往從未發生過。&ldo;西姆,停下!&rdo;西庫魯斯拉緊龍鷹的韁繩,毫無作用。龍鷹就像在懼怕和躲避著什麼一樣,在高鳴聲中,只想著逃離。黑蜥仰頭看向天空,咧開大嘴,一副不屑的姿態。穆狄拍了拍它的鱗片,在巫之城,曾聽何寧無意中提起,他差點被西庫魯斯從龍鷹背上扔下去。既然這樣,就讓這個傢伙也嚐嚐同樣的滋味吧。龍鷹盤旋在比提亞城上空,卻未能如穆狄所願將西庫魯斯摔下來。金髮城主收回目光,俯視從城中迎來的比提亞大臣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急,機會還很多。他來比提亞城,目的並非只是想讓西庫魯斯嘗一嘗從龍鷹背上摔下來的滋味。灰色的鱗片的確是王族的血脈,只不過血緣稀薄,而能力……穆狄垂下眼眸,被他親手殺死的,在王城陷落中死去的,又經過四百年的蹉跎,亞蘭王室的血脈幾乎斷絕,只剩下自己和這個沒多大能力的灰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