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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喬掏兜拿錢包,任江按住他的手,一把摟住,心疼地親了親他的耳根。自從聽到媽媽病危的訊息蘭喬就慌了,一路上坐立不安,來來回回地跟任江交代這些瑣事,不停地說話,從而掩飾他的恐懼和慌張。“彆著急,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伯母不會有事的,放心吧。你也不用擔心我,我就住在那兒等你,你回家好好陪伯母,等她情況穩定了,再來找我。”被任江抱著,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總算安心了些。但很快,類似“撐不過今年”的話又從腦海中冒出來,他不敢跟任江說,生怕會一語成讖。一下飛機兩人便分道揚鑣,蘭喬有專車來接,任江上了大巴,回蘭喬的私人公寓。蘭母這次發病情況危急,送去醫院搶救後就一直昏迷,醫生說盡人事聽天命,大概也就剩下兩三天的時間了。既然如此,蘭父乾脆辦了出院,讓蘭母在家裡,安安心心地走過人生的最後旅程。蘭喬到家時,母親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周身插著呼吸機心電圖等儀器,蘭父在,白楚也在。他兩腿一軟跪在床前,鼻子猛地一酸,眼淚落了下來。蘭父在身後按著他的肩,沉聲道:“多陪陪你媽媽吧,她一定是想見你,才一直撐著。”蘭喬悲痛地點頭,蘭父看著為自己付出了一切、此時已是風中殘燭的女人,也紅了眼眶。軍人的剛毅和自尊讓他不願在人前落地,他轉身走了,把時間留那母子倆。蘭喬自始自終沒看白楚一眼,只是跪在床邊,握著媽媽的手,低聲跟她說話。白楚並不在意,也不打擾他,就在角落裡靜靜地坐著。蘭喬寸步不離,夜裡是十一點,蘭母突然清醒,難受地要摘掉氧氣罩,想說話。蘭喬多少有些預感,便順著母親的意思,卸掉所有讓她不舒服的醫療器械。蘭母的臉已完全失去光澤,她努力睜著眼睛,努力看著自己的兒子。蘭喬握緊她的手,趴在她耳邊,說:“媽媽,我回來了。”蘭母虛弱地露出笑容,艱難地開口,聲音極低,蘭喬把耳朵貼在她嘴邊,聽見她說:“軍區裡很辛苦吧?你過得好嗎?”蘭喬搖頭,“不辛苦,訓練還蠻有意思的,現在也不練了,挺閒的,我過得很好。”蘭母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搖了搖頭,欲言又止,明明看著蘭喬,卻又像是在看另一個人。最後她終於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從小到大,爸爸媽媽逼你做了很多你不願做的事,對不起。”蘭喬忍不住流淚,“沒有媽媽,你們沒有逼我……”蘭母目光一掃,看到遠處的白楚,白楚連忙站起來,猶豫著不知該不該上前。她不停地張嘴,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卻又不講出來。她抬起另一隻手,蘭喬會意,將臉貼在母親的手上,蘭母笑道:“這幾天……沒休息好吧?都有很眼圈了。”說畢,她突然猛烈地咳起來,臉色瞬間通紅,撕心裂肺的聲音刺得蘭喬心痛極了。乾咳伴隨著上不來氣的拼命喘息,白楚遞了杯水過來,蘭喬正要給母親喂,她卻擺擺手,咳喘逐漸平息下來。她空洞的雙眼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蘭喬,媽媽想讓你幸福……”蘭喬一震,母親轉過頭來,問:“你爸爸呢?”白楚立刻去叫蘭父,蘭喬退開,蘭父坐在床邊,同樣低下頭貼著母親的臉,蘭母不知道說了什麼,接著又瘋狂地咳起來,很快便呼吸困難,臉色青紫。醫生護士湧進來實施搶救,心跳、呼吸、血壓……儀器冰冷地叫著,一個個資料包出來,蘭喬整個人都懵了,木然地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淚水模糊了雙眼。直到醫生遺憾地宣佈死亡,他眼前一黑,想要摔倒,卻被人拖住。白楚從身後抱著他,沉聲道:“節哀順變,你要堅強,爸爸年齡也大了,不能讓他一個人操心。”那一刻,蘭喬下意識去找尋父親的身影,發現他就站在床邊,離母親最近的地方。他凝視著母親的容顏,雙拳緊握,肩頭微微顫抖。那個背影,彷彿一座無法撼動的高山。大概是受了白楚那句話的影響,蘭喬沒有再哭,也沒有失態,而是以繼任家主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料理母親的喪事。他悲痛,但卻堅強。貴族治喪大事小情都有專人負責,可蘭喬也不輕鬆,幾天熬下來,身心俱疲。白楚身為伴侶,一直不聲不響地陪在他身邊,以白家和個人名義幫他處理了不少事。蘭喬雖然不愛他,但心懷感激,五天後喪事辦完,兩人久違地一起吃晚餐,禮貌而生硬地說著不鹹不淡的話題。白楚問了他在軍區的情況和以後的安排,蘭喬說安排還沒定,但現在既然回來了,肯定要待一陣子,還說要回去看望白楚的父母。一年沒見,他們變得疏遠而陌生,白楚似乎也不是從前那個白楚。關於家族鬥爭,大家都心照不宣。那麼他們作為朋友、作為伴侶的結局,應該就是這樣的了。“我今晚就回去了,你什麼時候回家?”白楚問。“我想再多陪爸爸幾天,他表面上沒什麼,其實心裡……”“我明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