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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不由自主拉得老長,即使不看鏡子,也知道那是怎樣的沒精打采。幾步挪到床前,脫力地癱倒上去,閉上眼睛,讓自己徹底放空。不知那認死扣的傢伙走了沒,不知他要經過多少日子才能忘掉自己,但是好在,這幾年來的孽情是盡了。總算是盡了,但,算清了麼?莫竹青將埋在被子裡的腦袋使勁兒搖了搖,管他清不清楚呢,反正從今後再也不見他,說明白究竟誰欠誰的,也沒甚意義。他理解他當年的苦衷,也相信他的真心,但這檔子事從來就不是餓了就該吃飯,吃了飯就能飽的道理。他們之間不知從何處開始錯了,然後一步錯步步錯,再也無法挽回。走前袁玖特意擺了個十分排場的宴席,還表示等自己身體好了常教也步上正軌後一定親自前往雙輝樓再行拜謝,丁雁翎忙說不用,二人互訴欽佩之情,大約說妥了今後以盟友相待的意思,酒桌上相談甚歡,兩派的手下近來也熟,臨別前自然要喝個痛快。酒香流走觥籌交錯,一派喜悅中唯獨少了莫竹青,沒人問,更沒人提起。 村居苦樂1“喂喂!看那個男人,長得好生威武板正,三十出頭的樣子,就是配吳員外家的小姐也可以!”“不止可以,簡直綽綽有餘!不過嘖嘖,沒看他抱著個孩子麼,已經成了親了!”“可一個男人自己抱著孩子,估計是死了妻子或者妻子不在身邊……”“哎你看他手裡拉著的那個,怎麼像個傻子?臉上還有兩道那麼長的疤?!”“有疤怎麼了?就算再有疤人也比咱整村的男人都俊,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不能讓一個人把好全佔了!哎……不知這人是過路、是尋親、還是常住呢?”凌中南忍無可忍,目光往這邊一掃,河邊洗衣服的中年女人們渾身一陣發涼,不敢再大大咧咧地看,只好半捂著嘴小聲交談。“聽見了,讓人家聽見了……”“就是,還挺兇呢。”“聽見就聽見,咱們說咱們的話,又沒指名道姓,他能把咱們怎麼著?兇都是裝出來的。”棒槌聲越來越高,凌中南無奈的嘆息夾在裡面,聽不真切。一路走來,但凡進了村莊,必定有不少人對他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他通常都裝看不見聽不見,可到底不能把耳朵堵上,多少難聽話還得受。於是越發羨慕起水寒衣,痴痴傻傻,卻真的快樂。離開常教差不多一個月了,將要把當時袁玖裝裝樣子給的少得可憐的盤纏花盡時,總算找到了合適的落腳之處。還是路過鎮子時遇上一對投親的夫婦,說自己的房子不住了,裡面東西雖少雖簡陋,可什麼都是現成的,只要跟村長說說,大不了花些錢,將那房子和之前的一塊地轉給他。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凌中南立刻帶著水寒衣和孩子前來,生怕晚一步就被旁人佔了去。水寒衣對他的興奮和急切十分不理解,凌中南便反反覆覆說,只要一切順利,他們就有家了。水寒衣仍是一臉疑惑,凌中南解釋道,就是無需整日走路,可以一直住在一間屋子裡。這下他高興了,雖然腳程不快,可對他來說還是很大的煎熬,走一天路下來雙腳都是腫的。他們盤纏有限,常常只住通鋪,記得上次為了打熱水給他燙腳,凌中南差點兒跟人動起手來。那回他嚇壞了,躲在角落裡哭了一場,此後就算再累也絕不提燙腳的事。想到這兒,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比劃,先從頭頂畫了個圈,然後指指凌中南,又指指自己,“房子……是我們,還是……好多人?”跳到凌中南跟前,抿著嘴表示這問題很重要,聽不到答案就不走。凌中南笑了,“我們的家,自然只有我們三個人住。”水寒衣一愣,隨即興奮地揮起拳頭,蹦蹦跳跳地往前跑,還時不時回過頭揮手,讓凌中南快些。凌中南內心一暖,其實幸福,是件很簡單的事。正式定居並沒費太大周折,村長算是好說話,凌中南稱自己家鄉鬧饑荒,無奈之下只好帶著小時候燒壞了腦子的弟弟和孩子一起出來尋生計,說了些好話,又給了些錢,村長不收,凌中南硬塞給他,算是答謝他們的好意收留。然後他回到新家還沒來得及喝杯水,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