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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律師的結案陳詞十分精彩,上庭前他看過一遍,如果置身事外的話,一定會被他打動。當然,只要沒有結果,他就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對方有什麼招數,他心裡還沒底。宋家聲做事通常都出其不意,同時,他也絕對有等待最後時機來個大翻盤的實力。去法庭的路上,宋家聲坐在車後座,幾次想要叮囑司機開慢點兒,但他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因為不想那麼快到達而已。他已經有預感,或者說,從跟辛仲遠關係破裂的那天起,他就料到了今日的結果,可他卻不知所謂、甚至沒事找事地僵持了這麼久,為了什麼?鈴聲響起,他掏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老爸”兩個字,想起那張冷峻嚴肅的臉,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剛接起來叫了聲爸爸,那邊就吼了起來——“宋家聲,你到底要給我找多少事兒才滿意?你想胡來,也得等我死了再說!我懶得說你,你就以為你自己做的對了?多大的人了不知道丟人不知道好歹,還不如你弟弟!”宋老先生坐在家裡的豪華大廳,手上拿著好幾份報紙雜誌,紛紛從不同角度以不同立場不同觀點詳細敘述了宋家聲具有傳奇色彩的情感之路,對他的手段他的實力以及宋家內部的情況進行了大膽的猜想,儼然是幾部精彩非常的中短篇小說。家門外的記者團仍是久久不願離去,宋老先生再懶得跟兒子開口,也終於忍無可忍。面對父親的沖沖怒氣,宋家聲沒說話,從兜裡摸了煙盒,點了根菸,抽了一口後,吐出長長的菸圈,說:“爸,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了。”掛了電話,他抱起雙臂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好像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造孽”兩個字怎麼寫。到了法庭,所有人就位,兩位律師更是顯得自信滿滿,宋家聲突然有些奇怪,覺得這些律師都不是一般人,明明不是他們的事,卻可以說得口若懸河頭頭是道,甚至激憤異常,比他這個當事人都要在意許多。法官簡單總結了一下案子此前的發展情況,正要開始今天的內容,宋家聲突然站起來,說:“法官大人請等一下,我有話要說。”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幾十雙目光或驚歎或質疑,紛紛注視著他,宋家聲好像也習慣了成為眾人焦點,沒有絲毫不自在,臉上反而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語氣雲淡風輕,“法官大人,這個官司我不打了,沒意思。要離婚,我離;要賠償,也沒問題,無論多少我多賠,就到此為止吧。”滿座皆譁然,辛仲遠更是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內心早已翻騰不止。若不是現在還在法庭上,他一定會問個究竟。始終覺得他是故意的,為什麼?讓自己感謝他的恩典?還是讓自己後悔,發覺其實錯的一直是自己。對他苦苦相逼,結果他不是不願奉陪,而是大人有大量放自己一馬嗎?對方短短的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就把自己擺在一個無風起浪的小丑的位置上?宋家聲啊宋家聲,難道這就是你的如意算盤,最後告知天下,是自己不懂得珍惜,“紅杏出牆”嗎?手上突然一熱,辛仲遠回神,原來是被身邊的莊林握住。看看莊林那雙堅定的眼神,自己的不安和慌亂,即使沒表現出來,也都被他看見了麼?許律師自然是高興,很明顯,官司贏了。更重要的是,這是他從美國深造回來接的第一場官司,無論從當事人的社會影響還是最終的結果來看,都為他今後的職業生涯邁出了非常堅實且精彩的一步。劉律師還在意外,心裡暗暗埋怨自家能折騰的大少爺,你既然決定不打了,難道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非要在法庭上耍個帥才甘心嗎?法官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既然宋家聲開口,他也免得自己麻煩,按事情的情況做了最後的宣判。而辛仲遠早已沒有心情去聽這些東西,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竟是以這種方式落幕的。對於宋家聲,他今後是該感謝,還是繼續怨恨,還是當做路人呢?宣判完畢,持續了半年多的案子終於了結。辛仲遠從座位上站起來,眼前瞬間一黑,就要摔倒,幸而莊林及時扶住,將人攬在懷裡。“沒事兒吧?”辛仲遠搖搖頭,頭重腳輕的感覺沒了,但不想離開這個懷抱,眼神,卻依然望著遠處那個男人。莊林摟著辛仲遠走出法庭,突然一小團人扛著相機如幽靈般出現在面前,印有各大媒體logo的話筒直直戳在辛仲遠面前——“辛先生,關於宋先生自願認輸的舉動,你有什麼想法?這裡面還有其他內情嗎?”“辛先生,離婚之後,你跟宋先生還會繼續來往嗎?”辛仲遠有些無力地拉開莊林的手,站直,正想給這些在他耳邊不斷嗡嗡的蒼蠅們一記暴慄,不妨身後突然拐出來一個人,還是那一貫的黑色中長款風衣,抬手按住其中一個人的相機,力道大得幾乎能生生捏碎,冷冷地說:“這個人,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有關我的事,不用問他。”即使戴著墨鏡,在場的記者們也看得到宋家聲那雙犀利的眼睛,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