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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煒民的頭頂,再次萌生出上次兩人攜公款約會時的那個念頭,如果他的頭髮再長一點兒,感覺一定會更好。“小煒,你放心,我一定會一直都在你身邊。”真的得到了嗎?其實直到現在,高揚心裡還會時不時的打鼓。但看到安煒民笑著圍在他身邊忙碌的樣子,卻又暗罵自己太多心。他的起居飲食全部由安煒民打理,甚至連上廁所他都要陪著,每晚睡前幫他擦身更是必不可少。乍看下來,還以為他是受了什麼重傷,其實都是不必要的。但安煒民樂意去做,高揚也明白,他是在努力尋求著兩個人之間的平等,他不希望總是處於弱勢的一方,不希望總是從自己這裡得到保護和溫暖,所以他一直在付出,在像自己證明,他是可以跟自己並肩站在一起的。高揚一直都知道,安煒民是個很固執,也很堅強的人。既然這麼做他會安心會高興,那就讓他這麼做吧。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他甚至想要傷好的慢一點兒,這樣他們就可以一直在這裡享受二人世界了。這明顯是不現實的想法,於是在他傷好出院,準備回部隊之前,他抱著安煒民結結實實的接了一次吻。以前他們總是淺嘗輒止,也很少做一些情侶們愛做的事,可如今眼看著即將沒有機會,高揚是有些忍不住了。他其實想得更多更遠,但又怕安煒民一時沒法接受,所以只做到親吻,但單是這樣,也足夠他回味很長一段時間。安煒民淺淺回應著他的感覺,讓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他也是認真的。只要我們都是人真的,就沒有什麼事解決不了。那一年,他二十歲,他十八歲,談戀愛的最佳年齡。回到了部隊,高揚被授予三等功的榮譽稱號。戰友們都為他慶祝,唯有安煒民很是不滿,單獨相處的時候才抱怨起來。“都受傷了,那麼危險才三等功,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評的!”高揚滿不在乎地笑著,“三等功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知不知道,邱少雲那樣的烈士也只是二等功而已,什麼特等功一等功,根本不可能有活著的,你還想不想讓我拿?”安煒民被他說得沒話了,撇了撇嘴。他們畢竟正熱戀階段,只要是可以自由安排的時間,幾乎都是形影不離。其實不過是跟以前一樣,一起訓練,一起吃飯打水打掃衛生,但只要能多看他一眼,讓他在自己身邊多呆一會兒,就覺得很滿足了。戰友們還是喜歡時不時的開他們玩笑,畢竟軍營裡的樂趣實在太少。但好在他們是兩個男人,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掩護,並沒有人真正把他們的關係往那方面想。最近換了新的夜崗值班表,高揚很高興,因為安煒民正好排在他後面。這樣,他們又多了一個相見的機會,至少在換崗的那短短的一分鐘裡,他可以認認真真的多看他幾眼。紀律的最高要求,就是在沒有任何的監察措施之下,依然能做到嚴格的遵守。而軍隊無疑是這方面的典範。凌晨三點鐘,軍營裡靜悄悄的,崗樓五米之外的安煒民已經做好了準備,身體站得筆直,標準的正步踏過去,看著同樣用標準步伐從崗樓上下來的高揚,互敬軍禮交接,擦肩而過後,他登上崗樓,成為又一名在他人酣睡之時堅守在崗位上,保家衛國的人。而高揚也必須以正步走出五米外的黃線,才能便步走回宿舍。期間,他們嚴格遵守每一項要求,就像毫不相識的兩名戰士一樣,但眼光卻已經千萬遍流轉。那是隻有他們倆才懂得的語言和情感,或者也正是那短短對視的幾十秒,能讓他們在一動不動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站在崗樓上的那兩個小時裡,覺得淡然、安心,和溫暖。這也是第一次,安煒民慶幸,他來到了這個軍營,他不後悔。能跟高揚一起做同樣的事,即使再苦再難,他也覺得有價值、有意義,並且不再畏懼。很快就到了年底,對於這些過年不能回家的年輕人們,除夕夜的聚餐就成了他們最好的發洩方式。那場宴席上,沒有領導和戰士的區別,沒有任何紀律的要求,大家盡情吃喝,將軍營裡年輕人的熱情和豪爽盡數灑在酒杯中,通宵達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