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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里正面色不明。他知道李賀說的是正經的，一個手藝人，不見得就招不來了，沒必要冒這個險，可那賈小六的手藝，可真是不錯啊！想來想去孔里正也拿不定主意，理智告訴他這事做不得，可心中又總想著在德雲大師前賣個好，德雲大師是怎麼說的，他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是因為他上輩子虔誠，香燒的好，只是他上輩子的香燒的還不夠多，要想維持著現在的日子，就要多燒燒。這話他自從聽了，就一直放在心中，說實在話，他也不認識什麼字，當官什麼的是不想的，他當然也盼著兒子有大出息，可要沒有也沒什麼，現在的日子過的很不錯，他怕的，就是這日子沒有了！要讓他再回到過去的日子，那真是還不如讓他死了算呢！李賀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多說，只是一邊喝酒一邊吃肉，一盤香腸很快就被他自己吃完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張大壯正在屋裡糾結，今天的事讓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他說不上來是什麼，可總覺得不會就這麼完了。&ldo;難道那孔里正還能拽著賈小六不放？不，不會。他沒這個膽子！其他人還敢包庇這事？應該也不會……&rdo;&ldo;你這是遇到了什麼事這麼為難？&rdo;他渾家衛氏本來正在撿豆子，見他這個樣就開口問道。他擺擺手：&ldo;給你說你也不懂。&rdo;&ldo;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我給你說我現在懂的可多了呢，大郎上課的時候，我有時候也去聽呢，要說這縣衙的先生就是好，誰去聽都讓聽，只要不耽誤講課，從不趕人。&rdo;衛氏笑呵呵的說，他們夫妻一樣，都是想讓兒子到演武堂的，但看著兒子進學堂也要忍不住的歡喜，&ldo;叫我說，這日子過的真美氣，要放在過去，大郎哪有機會念書啊，連頓飽飯恐怕也吃不上呢！&rdo;張大壯僵在了那兒。&ldo;你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事啊。&rdo;&ldo;對，你說的對！現在這日子不容易，咱不能破壞了，這事，我得向上面說說。&rdo;他說著就往外走，衛氏連忙追趕，&ldo;你幹什麼去，不吃飯？&rdo;&ldo;到縣裡，你先自己吃吧！&rdo;&ldo;你要去縣裡？等等我啊，我去給大郎收拾點東西，你走的這麼快做什麼啊！&rdo; 魚腸（一）張大壯沒有理會衛氏在後面的叫嚷，學堂裡的條件好著呢。管吃管住不說，還管發衣服，那衣服他看了，用的布都是又結實又柔軟的，外面一般大戶人家的子弟都不見得穿的上，雖然這學堂也是要交錢的吧，可真交的不多，半年也就三百多文，別說他們家，一般人家也負擔的起。而且這三百多文還是用來買筆墨紙硯的，先生的束脩不用他們出，官府說了，這是義務教育！是他們密州每個百姓都有的權利。張大壯對這些不是太瞭解，雖然他經常聽縣裡說這些，也很會說上幾句套話，但要說具體是啥意思，他就不行了。他覺得這都是因為自己沒讀過書的事，所以他家大郎一滿四歲，就讓他給送進了縣學，當時衛氏為此，很給他鬧了一通呢。張大壯一邊想著這些雜事，一邊就走到了鎮上，在馬道街那裡他僱了一輛驢車，這驢車一般都是拉上四五個甚至五六個人才走的，他趕時間，就多給了點錢。因為他經常到縣裡，這些拉驢車的都認識他，就一邊趕著驢一邊同他說話：&ldo;張縣長這去縣裡，是去做什麼大事的？&rdo;&ldo;不做什麼，就是去看看孩子。&rdo;張大壯覺得這村裡的事還是不能隨意嚷嚷。&ldo;還是張科長有見識，這孩子早早就送到了縣學裡，今年這孩子可滿四歲了？&rdo;&ldo;滿了滿了，虛歲都五歲了呢。&rdo;&ldo;這樣啊，那過的可真快。&rdo;趕驢車的停了一會兒，才又道，&ldo;張科長，我同你打聽個事兒唄。&rdo;張大壯現在一肚子心事，但坐到這車裡也沒別的事，眼前的又算是個熟人，就道：&ldo;什麼事兒？&rdo;&ldo;我那小兒子過了年也要四歲了，你說能不能送到縣學裡？&rdo;&ldo;怎麼不能，縣學滿四歲就可以進了，這點各村不是早都說過了嗎？&rdo;&ldo;是說過是說過，咱這不是還有點擔心嗎？一般百姓的也能進？像我這樣趕驢車的也行？我怎麼聽人說，那縣學裡的孩子大多都是像你們家這樣的，像我們家的是要進鎮上的啊。&rdo;&ldo;像我們家這樣的？&rdo;張大壯一時沒能反應過來。&ldo;是啊，說是要有家裡是做公職的才行呢，至於像我們這一般人家的孩子，是要到鎮上開蒙的。&rdo;&ldo;沒這個說法。老哥，你聽我的，開了春呢，你就讓村裡給你出個證明，證明你是那個村的人，孩子已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