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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口風夠緊，就算他清楚雲澈的心思，也不會說出去讓第二個人知道。只是凌子悅飲下不過六七杯酒，他雲澈卻足足飲下了十幾杯。正如雲羽年所言，心中不快，如何得以醉世？翌日早朝，雲澈提及黃河水患江北十二縣災情時，群臣也只是上奏應對水患加以疏導並及時從國庫中調撥銀兩賑災。洛照江抬眼看了看雲澈，只見他唇縫抿緊，顯然對朝臣們的建議不甚滿意。此時，容少均出列，&ldo;稟皇上，臣以為即便陛下下旨賑災，只怕底下的官員陽奉陰違還藉著國庫賑災的機會大肆貪汙，這國庫中的銀兩是花出去了，卻沒有用之於民啊！&rdo;雲澈的肩膀略微放鬆，&ldo;不知丞相有何建議？&rdo;&ldo;臣認為，朝廷必須派官員前往十二縣，若有官員對陛下的御災之策不予以執行又或者貪贓枉法者，一律問斬。&rdo;&ldo;言之有理，不知丞相認為派誰去最為合適呢？&rdo;洛照江心中一轉，這可是個好差事啊，去一趟必然盆滿缽滿，只可惜自己已貴為太尉了，是不可能去了，只好盤算一下自己人中有誰合適回來之後懂來孝敬自己的。&ldo;臣認為，諫儀大夫凌子悅乃合適人選。&rdo;容少均此話一出，雲澈指尖一顫，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ldo;哦，這朝中文武大臣眾多，為何丞相偏偏屬意凌子悅？&rdo;&ldo;凌大人年少有為，為人正直，見到貪贓枉法各地官員行賄必能做到不為所動。且凌大人有愛民之心，臣曾經聽聞凌大夫將陛下賜予的金銀贈與貧窮百姓，若是由他前往十二縣，定不負陛下所託。&rdo;雲澈點了點頭，&ldo;除了凌子悅，諸位愛卿可還有其他人選？&rdo;洛照江趕緊上前，&ldo;臣認為紫金大夫柳汝城亦可擔此重任。柳汝城的家鄉就在江北，他得知自己的家鄉遭遇水患，已是心急如焚。如今江北水患，那裡必然十分艱苦，而柳汝城生長在尋常百姓家，對這樣的環境是十分適應的。&rdo;洛照江的意思十分明瞭，凌子悅生在公侯之家，從小寄養宮中，是沒吃過什麼苦的。把他派到江北，只怕過不了幾天就受不住草草回來帝都了。雲澈蹙眉，洛照江所言點中了他的心思。雲澈自然知道凌子悅是女子，且不說要吃苦，那裡是在鬧水患，萬一一個不慎她出了什麼事，雲澈是鞭長莫及，他如何捨得。但洛照江所推薦的是他自己的黨羽，雲澈是十分了解自己的舅舅的。他對百姓疾苦可不感興趣，他在意的只有金銀錢財。他推薦的人只怕不是什麼善類。&ldo;嗯，丞相推薦的人選確實不錯而太尉所言也不無道理，但此事關乎國計民生，朕要考慮考慮再做決定。&rdo;退朝之後，盧順便緊跟在雲澈身後。雲澈望向高牆之外的流雲，低聲道：&ldo;盧順，傳凌子悅來宣室殿吧。&rdo;&ldo;是。&rdo;盧順無奈地後退離開。凌子悅來到宣室殿時，雲澈正坐在案前愁眉不展，案上擺著的正是奏明江北水患的奏疏。&ldo;微臣拜見陛下……&rdo;凌子悅正欲跪下，雲澈卻招手令她上前。凌子悅向前幾步，雲澈看著她低垂的額頭眉頭皺的更緊了，&ldo;朕要你坐到朕的身邊來！&rdo;凌子悅只得從命。&ldo;你可知道，今日丞相奏請派你前往江北督促當地官員治理水患？&rdo;&ldo;臣聽說了，臣也正有此意，就算丞相未向陛下提及此事，臣也正有向陛下請去江北之意。&rdo;&ldo;子悅！你在胡說些什麼！誰都可以去江北，唯獨你不可以！&rdo;雲澈的語調高揚，猛地將奏疏砸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令人心驚膽戰。盧順與一眾宮人們正欲進來，雲澈便高喊道：&ldo;誰讓你們進來的！&rdo;宮人們紛紛退出。&ldo;陛下，江北水患，陛下本就該派出自己信任的臣子前往督促治理水患。凌子悅雖出身公侯世家，但陛下心懷天下，作為陛下的臣子，凌子悅又豈有退縮之理？凌子悅就算去了江北風餐露宿舟車勞頓，但這也比不上那裡的百姓困苦。陛下，只有用微臣的眼睛去看，耳朵去聽，陛下才能真正瞭解那裡的情況。&rdo;凌子悅說完，離開了雲澈身邊，來到案前跪下，重重地叩首。&ldo;陛下！臣請前往江北十二縣！請陛下成全！&rdo;&ldo;是成全你去看看帝都城外……還是成全你離開朕的身邊？&rdo;雲澈死死盯著凌子悅匍匐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