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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ip;宋先生，我還真想看看平常你是如何教導她的。&rdo;吃完東西就睡覺，看來兩人在馬車上果然沒有做什麼。宋言一直提著的心頓時落了下去。學生吃飯時喜歡跟裴策說話，大概真的是把他當哥哥看吧。可他馬上又被裴策的諷刺刺紅了臉，冷聲反駁道：&ldo;朽木不可雕。連讀書寫字都得人拿吃食哄著，你能指望她短短几日就變成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我自認沒有那個本事，若是你能做到，我真心服你。&rdo;裴策沒有吱聲，漫不經心地轉動指間黑棋，許久才試探地問：&ldo;聽你的意思，不想教下去了？&rdo;聽他如此問，宋言驀然驚覺，他竟然猶豫了！明明昨晚都跟學生說好要走了，現在裴策問，他正好可以順勢解釋自己離開的原因，可簡簡單單一個&ldo;是&rdo;字，在喉頭轉了幾圈，就是說不出口。學生明媚的笑臉倏地閃過眼前，宋言胸口一緊，無奈地點點頭，苦笑道：&ldo;真是不想承認都不行。學生看似嬌憨溫吞，實則極其倔強，她認定的想法，旁人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我算是黔驢技窮了。不出意外，下山後我便會向林老爺辭別。&rdo;學生已將他視為路人，他還有什麼猶豫的？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率承認，裴策想笑他就笑吧。他這樣認真，裴策心頭剛剛升起的那點猜疑頃刻就散了，笑著打趣道：&ldo;你也不用自謙。如果不是你嚴加管教，蕙娘現在估計還喜歡貓叫呢。&rdo;嚕嚕是貓，即便是人身，單憑她喜歡喵喵叫這一點，從小懼貓的宋言就不可能對她有其他心思。宋言冷哼一聲，自動忽略裴策的暗諷，伸手將他剛剛收起的幾顆棋子擺回原處，&ldo;咱們繼續。&rdo;&ldo;你記性倒是好。&rdo;裴策由衷讚道，不再多想，專心應付棋局。兩人一旦認真起來，眼睛和全部心思就都黏在棋盤上了，連林員外走過來都沒有察覺。林員外也不出聲打擾，安安靜靜地立在宋言身側，捋著鬍子默默看。約莫一刻鐘後，一局結束，裴策勝。宋言已經輸習慣了，並不生氣，若無其事地起身請林員外落座，他在一旁觀棋。山中清幽，三人輪番對弈，不知不覺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晚風徐徐，清爽怡人。三人一起往回走。說著說著，裴策對林員外道：&ldo;伯父，普濟寺素齋遠近聞名。咱們明日清晨出發，進香後去後山賞花，晌午就在寺中用飯休息，修整後再下山，您看如何？&rdo;林員外想了想，道：&ldo;伯父年紀大了，懶得動彈。這樣吧，我留在寺中聽大師講經，賢侄帶蕙娘去賞花吧。她天天關在院子裡，沒見過什麼世面，賢侄到時候多給她講講。對了，宋先生有何打算？&rdo;宋言猶豫了下，&ldo;我，還是陪您聽……&rdo;裴策立即打斷他：&ldo;你還是跟我一起陪蕙娘吧，有你這個嚴師在，她就算想淘氣也會忌憚著點，否則我真怕一不留神就把她看丟了。&rdo;宋言扯了下嘴角，不置可否。 林員外慚愧地笑，剛要說話，那邊櫻桃陪著嚕嚕走了過來，看嚕嚕一邊走路一邊揉眼睛的模樣，分明是剛剛睡醒。這丫頭，一睡就是大半天，定是昨天在溫泉池子裡玩得太瘋了。&ldo;爹，你們說什麼呢？&rdo;嚕嚕三兩步擠到林員外和裴策身邊，挽著林員外的胳膊道。宋言和裴策主動放慢腳步，走在父女倆身後，目光卻不約而同落在了嚕嚕的背影上。林員外拍拍她的手，笑道：&ldo;說明天上山的事呢，你不是想去看花嗎？爹請裴策和宋先生陪你去。&rdo;嚕嚕張了張嘴，回頭看一眼溫柔淺笑的裴策，順便瞅了瞅臉色冷淡的先生，撇撇嘴，小聲求道：&ldo;爹，我不想讓先生陪，就你跟裴策陪我不行嗎？&rdo;先生冷冰冰的，又不喜歡她，她不想再見到他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有條魚懸在頭頂，她伸爪去夠，可不管她抬得多高，都夠不到。既然夠不到，倒不如不見，那樣她就不會心癢癢了。她聲音雖小，後面豎著耳朵的兩人卻聽得清清楚楚。裴策的笑容裡多了分幸災樂禍，宋言俊美的臉龐則彷彿染了冰霜般，冷得不能再冷。不過，當林員外擔心地回頭時，兩人都恢復了往常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