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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清被咚咚啪啪的聲音震醒了，一骨碌爬起來，出來一看，方媽已經在燒香上供了。方爸拿著鞭炮正要下樓去，一看見他很是驚異，低聲道：&ldo;怎麼起這麼早？往年怎麼叫你都不肯起。&rdo;規矩是放炮之前不能大聲說話，方士清也壓著聲音道：&ldo;睡不著了，我去放炮，外頭颳風還挺冷，您在家聽響兒吧。&rdo;等他放完炮回來，方媽也上完供，從冰箱裡把待會兒要吃的餃子端了出來，方爸戴著老花鏡在數紅包。還真沒人問方士清&ldo;你姐去哪兒了&rdo;。他脫了外套，把媽媽從廚房請出來，讓爸媽都坐在沙發上，然後規規矩矩、認認真真的磕了頭拜年。方爸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單獨備著的紅包給他，他看著那紅包也不厚就收下了。方媽卻又拿出一個給他，他還沒推拒，方媽便說：&ldo;這個不是給你的，你幫著收起來，回頭給他。&rdo;方士清十分意外，又很驚喜，雙手接了過來，就著姿勢又磕了兩個頭，額頭紅了，眼圈也紅了。&ldo;好了好了，&rdo;方爸在旁道，&ldo;一大早又成了紅眼兔子，你們倆再這樣我可也哭了啊。&rdo;兩母子對望一眼，又都笑了起來。方媽剛把餃子下進鍋裡，方明妤就回來了。進門她也先給爸媽都磕過頭，然後說頭疼要睡一會兒，便回了自己房間。方媽煮好餃子，不放心的敲了敲女兒的房門，叫道：&ldo;明妤，出來吃餃子。&rdo;裡面方明妤應了聲：&ldo;不吃了，你們吃吧。&rdo;方媽還想說什麼，方爸過來拉她到飯桌邊，小聲道：&ldo;別叫了，她餓了就會自己出來吃。拜年的都快來了，她估計是不想被人家問東問西。&rdo;方媽一想也是這個事兒，只得作罷，又衝兒子說：&ldo;你胃整天難受，還一大早就吃辣椒醬，我調了蒜泥醋，餃子蘸這個又去油還提味兒。&rdo;方士清塞得嘴巴滿滿當當，含糊不清道：&ldo;我等會兒要去拜年，吃蒜嘴巴臭！&rdo;媽媽包的餃子簡直要好吃哭了！他吃飽了就趕著要去給長輩親戚們拜年，方爸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他，囑咐了十幾遍開車要小心，爸媽兩人才目送他出門。方爸的車是輛老款帕薩特，他眼睛現在老花得厲害，年紀大了反應也不如從前，所以平時也不怎麼開，就停在樓底下車庫裡落灰，前幾天覺得兒子回來要開，才專門去洗了洗。方士清蹦跳著下樓，心情好得飛起，一下來看見單元玻璃大門外擺了個等人高的卡通羊氣模，立刻站在羊前面，凹著造型自拍了一張和羊麼麼噠的照片，然後發給王齊，附帶了四個字：&ldo;新年快樂&rdo;。傳送完成，他把手機揣回兜裡，開心的蹦下臺階，還沒站穩，忽然發現旁邊站著個人。他：&ldo;……蘇芸姐？！&rdo;蘇芸穿了件火紅色的短羽絨服，帽子扣在頭上，可臉也還是凍得通紅。方士清不知道她在這兒幹什麼，方明妤都上去好半天了，她怎麼還沒走？蘇芸道：&ldo;新年快樂。&rdo;方士清只好也道：&ldo;羊年大吉。&rdo;蘇芸笑了笑，看看他手上的車鑰匙，問道：&ldo;你去哪兒？能順路捎我一段嗎？我去市中心的七天。&rdo; 大年初一一大早打車是很難的，方士清道：&ldo;好。&rdo;他開了車鎖，蘇芸坐進副駕裡，他正要上車，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下，拿出來一看，是王齊回覆他的資訊，發了張正準備吃餃子的自拍，表情嚴肅認真，文字也是簡簡單單的&ldo;新年快樂&rdo;。他卻很開心，覺得王齊默契的t到了他的點，笑嘻嘻的鎖了屏把手機裝回兜裡。一路上到處都是過年的喜慶氣氛，車裡卻有些尷尬的安靜。方士清有心說些什麼，可蘇芸一直低著頭看手機，等紅燈的時候他偷偷瞟了一眼，發現蘇芸正在用app訂機票。像是感覺到他的視線，蘇芸轉頭看他，突然冒出一句：&ldo;你姐跟你說了吧？她想讓你跟我生個孩子。&rdo;方士清：&ldo;……&rdo;蘇芸道：&ldo;你別緊張，我一點都不想。&rdo;方士清鬆了口氣，道：&ldo;我也不想。&rdo;蘇芸把手機拿在手裡轉來轉去，說道：&ldo;可她根本就不問我想不想。&rdo;方士清：&ldo;……&rdo;蘇芸笑了下：&ldo;我愛了她十幾年，一直到今天才發現，她根本不需要我，對她來說，我可以是蘇芸，也可以是張芸李芸，反正都沒太大差別。&rdo;方士清聽出她有些哀痛的語氣，有些同情她，但卻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他想，蘇芸也並不是想要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