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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明玉體會過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祖母能忘了祖父，但忘的過程，定是撕心裂肺。所以陸明玉想再給祖父一次機會，如果她去勸了，祖父依然不肯對祖母好，那就讓他去找他的老姨娘好了，祖母兒女雙全還有她這個孫女，不稀罕一個老男人。&ldo;祖母，我去拿巾子，您擦擦臉吧。&rdo;等長輩終於不哭了，陸明玉微微鬆口氣，乖巧道。朱氏點點頭，低著腦袋，不想讓小孫女看到她狼狽的臉。屋裡備著水，陸明玉把銅盆搬了下來，裡面水只有兩指深淺，對於一個七歲女童來說算不得重。朱氏瞧見卻不好意思了，叫小孫女放下銅盆，她迅速穿好軟底繡鞋，重新把銅盆放到洗臉架子上，簡單撩了兩把臉。擦乾淨了，眼圈紅紅的，臉上沒了脂粉，露出原本溫婉秀麗的臉龐。陸明玉看呆了，妝前妝後的祖母，簡直判若兩人。鬼使神差的，陸明玉彷彿明白了祖父為何會舍祖母而奔周老姨娘，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再確認一下，&ldo;祖母，祖父是不是更喜歡你不打扮的樣子？&rdo;她上輩子真正記事時，祖母人堅強了，化威嚴的妝容很合適，但現在的祖母，這樣打扮真的適得其反，既浪費了天生的好容貌又撐不起尚書夫人的架子。&ldo;為什麼這麼問？&rdo;朱氏摸摸自己的臉，莫名心虛，又馬上替自己辯解：&ldo;可我是家裡的老太太，不提你兩個伯母，那麼多丫鬟嬤嬤，祖母不打扮威嚴了怎麼行？出門做客更得好好拾掇，阿暖，祖母這樣可不單單是為了我，祖母讓人笑話沒關係，但不能因為我讓你爹爹姑姑跟著受氣。&rdo;越說越有底氣。陸明玉苦笑，就算祖母這樣打扮，外面的人也沒有因此高看她啊。官夫人們的衣食住行都能拿出來當攀比的談資，妝容與模樣氣度得放在一起看，她的祖母呢，現在妝容十分模樣十分，可兩者不相配，那就變成了四五分，照樣會被人揹地嘲笑。&ldo;祖母你坐下，我給你打扮打扮。&rdo;心中一動，陸明玉想到做到，將祖母拉到床上坐著，她飛快從梳妝檯搬過來幾樣東西，這就有模有樣地替祖母打扮起來。朱氏心思單純，暫且沒想那麼多，乖乖坐著任由小孫女擺弄，就當哄孩子開心。不到半刻鐘，陸明玉就畫好了，走遠幾步瞧瞧，特別滿意，舉起鏡子給祖母看。朱氏半信半疑地看向鏡子，這一看傻了，難以置信地摸向自己的臉。小孫女畫的妝很淡很淡，可鏡子裡的人，氣色紅潤，眼睛水亮，比蘭嬤嬤畫的還顯年輕，唯一不足的是，她看起來沒那麼威風了。&ldo;這，這，別人看了會不會覺得我很好欺負？&rdo;朱氏心情複雜地問。她剛進京時跟現在差不多，出門沒少被人當面諷刺奚落。&ldo;不會啊，外人只會覺得祖母平易近人，只會羨慕祖母年輕漂亮。&rdo;陸明玉走到祖母身前，特別認真地道，&ldo;祖母，貴婦人也分好幾種，有盛氣凌人的，有心寬體胖的，有尖酸刻薄的，也有和藹可親的。祖母，我喜歡你這樣打扮，相信祖父也一樣。&rdo;朱氏低下頭，這話丈夫也說過，可她覺得丈夫是大男人，還是最不懂衣著打扮的那種，想法跟夫人太太們天差地別，再加上蘭嬤嬤也站在她這邊，這麼多年就一直……是她選錯路了嗎？&ldo;祖母，你跟祖父當年是怎麼認識的啊？&rdo;眼看長輩平靜下來，陸明玉抱住祖母胳膊，淺笑著問，&ldo;祖母，你以前住在鄉下是不是？你跟我說說你們家的樣子吧，阿暖想知道。&rdo;小姑娘天真爛漫，朱氏看著孫女白嫩嫩的臉蛋，目光漸漸溫柔下來，輕聲回憶道：&ldo;祖母的家啊，祖母住在山腳下，房子是用從河邊撿來的石頭搭成的，石頭縫隙裡堵上泥，冬天風就吹不進來了……&rdo;~紅日偏西，有做飯早的人家，屋頂上方已經騰起了裊裊炊煙。陸明玉小跑著趕到之前約好的地點，就見姑姑陸筠與三個姐姐果然都到了，瞧見她，二姑娘陸懷玉眼睛一瞪，氣鼓鼓地抱怨起來，&ldo;阿暖你怎麼回事啊？比咱們定好的時間都遲到一刻鐘了！&rdo; &ldo;我剛剛畫完，對不起啊。&rdo;陸明玉跑得臉蛋紅紅，誠心認錯。陸懷玉哼了聲，眼睛瞄向她手裡的畫軸，&ldo;畫了什麼？給我們看看！&rdo;其他三個小姑娘也都面露好奇。陸明玉大大方方地展開畫軸。陸懷玉低頭瞧，見畫上只有一座寒酸的石頭小院，放心了，四妹妹的禮物拿不到頭籌，她就又多了一分希望。這樣一想，陸懷玉看陸明玉一下子順眼起來，開心地挽住陸明玉胳膊，&ldo;走吧，咱們快去找祖父。&rdo;陸明玉點點頭，五個小姑娘便各自拿著禮物，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