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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幸福甜蜜,跟此時一樣。默默看了片刻,蘭嬤嬤輕輕咳了咳。朱氏抬頭,對上蘭嬤嬤戲謔的目光,她飛快捲起畫軸,笨拙解釋道:&ldo;阿暖畫了一幅畫,我瞧著還挺好看的。&rdo;蘭嬤嬤對畫裡的內容並不好奇,隔著幾步欣慰道:&ldo;還是四姑娘會哄人,早知道老奴也畫幅畫了,何苦勸得口乾舌燥臨了還一點都不管用?&rdo;朱氏人上了年紀,臉皮卻還薄得很,低下頭,紅著臉乖乖給人打趣。&ldo;好了,您開心就好,多大點事也至於哭,老爺那麼喜歡您,肯定不會真那麼做的。&rdo;調侃幾句,蘭嬤嬤扶起朱氏,往梳妝鏡前引,&ldo;來,老奴再給您重新打扮下,一會兒要擺飯了,別讓小丫鬟們瞧出來。&rdo;朱氏點頭,坐好了,見蘭嬤嬤要拿那盒塗上後臉蛋會顯得更白的胭脂,朱氏看看鏡子裡的自己,低聲嘆道:&ldo;算了,以後就這樣簡單打扮吧,不用折騰了,阿暖說得對,我這樣的出身,打扮得再富貴別人也知道我是什麼來歷,保持原樣還能得個返璞歸真的誇讚,況且我自己瞧著也順眼。&rdo;她只想讓蘭嬤嬤幫她遮掩泛紅的眼圈,這麼大年紀了,叫丫鬟瞧出她哭過,肯定要笑話。蘭嬤嬤動作一頓,目光在鏡子裡與朱氏的碰上,朱氏居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因為拒絕她而心虛躲閃,反而朝她笑了笑,儼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腦袋裡轉了幾個彎,蘭嬤嬤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ldo;四姑娘小小年紀,還懂得什麼叫返璞歸真?&rdo;朱氏露出一個特別自豪的笑,&ldo;是啊,阿暖跟她爹孃一樣聰明。&rdo;她長在鄉下,沒有讀過書,進京後閒暇較多,每天學一點,總算會幾個成語了。輪到一雙子女,女兒像她,讀書有些吃力,但女紅一點就透,溫溫柔柔的,在閨秀裡面人緣不錯,兒子就厲害多了,比丈夫還聰明,才十一歲就中了秀才……可惜兒子命不好,考中不久與幾個公子哥兒出遊,意外摔下山坡,別的地方沒事,壞了眼睛。想到傷心事,朱氏嘴角的笑容收斂起來,垂眸自我安慰,&ldo;阿暖聰明,要是個小子,過幾年也能考秀才了……&rdo;蘭嬤嬤識趣地先幫朱氏梳頭,等朱氏過了這股傷懷勁兒,她才微笑著道:&ldo;老太太,四姑娘的話乍一聽有點道理,但她畢竟是個孩子,不懂大人們之間的彎彎繞繞。您要是個七品小官的當家夫人,化淡妝是應該的,出門做客比您身份高的見到了,會誇您本分,可您是尚書夫人,威風了這麼多年,突然素淡起來,那些最愛議人是非的太太們准以為老爺冷落您了,才叫您沒了耀武揚威的底氣。老太太,一旦有了這種傳言,不但您會讓人瞧不起,恐怕四姑娘也會被旁府的姑娘們輕視,哎,如果三夫人是老王妃親生的就好了,那樣有三夫人給四姑娘撐腰,您也能輕鬆些。&rdo;朱氏聞言,早上丈夫冷聲訓她的情景忽然浮上心頭。是啊,她已經被丈夫冷落了,沒了裡子,要是連面子都沒有了,往後還怎麼給孫女撐腰?再看向鏡子,朱氏眉尖兒蹙起,咬咬唇,如之前每次動搖一樣,在蘭嬤嬤的提醒下迅速堅定起來,&ldo;那就……&rdo;話未說完,忽見門簾挑起,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進來。朱氏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難以置信地望著那邊的丈夫。她坐著,再震驚也只是渾身僵硬,坐得依然穩穩當當,蘭嬤嬤卻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一直從腳底竄到脊骨,再直奔心口。她握著眉筆的手瑟瑟發抖,老爺什麼時候來的?老爺聽到了多少?眼看陸斬越走越近,蘭嬤嬤嚇飛的魂魄還沒回來,但多年的本能驅使她穩穩放下眉筆,立即朝男人行禮,&ldo;老爺。&rdo;得到提醒,朱氏慌張地站了起來,顧不得還披散著的長髮,繞過椅子準備見禮。陸斬目光從她泛紅的眼圈掃過,及時上前握住她手,聲音遠遠比平日溫柔,&ldo;我早說過,在我面前不用講究這些虛禮。&rdo;朱氏或許無法理解丈夫冷峻臉龐下隱藏的心事,但夫妻這麼多年,她能根據陸斬的聲音變化猜測他心情。他這麼溫柔地說話,是不生氣了嗎?可早上還那麼冷,她也沒做什麼,他怎麼就變了?朱氏想不明白,她鼓足勇氣抬頭,不安地打量丈夫。怯生生的眼神,這麼多年幾乎沒有變過。除了幼時雙親離世,除了當年兒子眼盲痛苦他束手無策,陸斬這輩子沒有落過淚,但此時此刻,看著妻子雖然貌美卻早已不復年輕丰韻的臉龐,陸斬眼底不受控制地泛酸。二十年了,他一直以為她變了,一直怪她不聽勸,今日他才明白,是他做得不夠好,才糊里糊塗浪費了二十年,過去的二十年,他與朱氏本可以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