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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晉狠狠砸了一下牆。外面許嘉聽到動靜,雙腿驀地一軟,他身邊的灰衣男子則一臉茫然。&ldo;進來。&rdo;站了良久,裡面終於傳來徐晉沙啞的聲音。許嘉隱隱猜到了什麼,雖然後悔得不行,眼下卻不能拖拉,推門而入,低頭道:&ldo;王爺,這是左邊筆墨鋪子跟這間茶樓的房契,右邊棋社東家杜遠舟不願賣,我將人帶了過來,王爺要見嗎?&rdo;&ldo;誰?&rdo;徐晉挑了挑眉。許嘉又重複了一遍:&ldo;右邊棋社東家,杜遠舟。&rdo;徐晉聽了,看看傅容藏身的位置,喝了口茶:&ldo;叫進來吧。&rdo;許嘉馬上出去請人。傅容已經平復了,透過屏風看向門口,也想瞧瞧這位敢得罪王爺的杜東家。一片安靜中,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沒等傅容看清楚他長相,他已經朝徐晉跪了下去:&ldo;草民拜見王爺。&rdo;&ldo;免禮。&rdo;徐晉淡淡道,等人站起來了,他打量對方兩眼,問:&ldo;為何不願賣?&rdo;杜遠舟垂眸:&ldo;棋社是我義父留給我的,他老人家過世前囑咐我好好經營,草民不敢忘。&rdo;徐晉又問:&ldo;那你可知我為何要買你的鋪子?&rdo;杜遠舟如何知道?徐晉笑了:&ldo;肅王妃是誰,你總知道吧?&rdo;杜遠舟臉色一變,支吾道:&ldo;王爺,王爺是為王妃買的?&rdo;徐晉頷首。杜遠舟面現猶豫,最後嘆了口氣:&ldo;王爺稍等,草民這就回去取地契。&rdo;☆、 杜遠舟一走,傅容立即從屏風後走了出來,&ldo;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rdo;沒道理啊,怎麼會有人不怕徐晉位高權重,卻看在她的面子上讓出鋪子?&ldo;你自己猜。&rdo;經過這一打岔,兩人之前的曖昧氣氛早沒了,徐晉慢條斯理地用茶。傅容慢慢坐到椅子上,眼睛看著徐晉,心思飛快轉了起來。首先,杜遠舟是給她情面,那他一定不是徐晉的舊交,不是徐晉的,就是她的。但傅容確定自己從沒見過杜遠舟,那對方其實也不是給她面子,而是她的父母。父母……父……腦海裡有什麼一閃而過,傅容震驚地站了起來,&ldo;他,他是我祖母那邊的?&rdo;她有兩個祖母,一個是住在景陽侯府的老太太,跟她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一個是在父親年幼時便病故的嫡親祖母杜氏。杜遠舟姓杜,定是親祖母那邊的親戚,只是傅容對杜家一無所知,無法具體判斷看起來年近三十的杜遠舟到底會是她什麼人。徐晉示意她坐下,看看她,不太確定地問:&ldo;杜家的事情,岳父岳母都沒跟你說過?&rdo;傅容對素未謀面的親祖母說不上什麼感情,但此時此刻,在親眼見到一個杜家人為她著想後,心裡沒來由生出幾分悵然,低頭看自己的茶碗,&ldo;沒有,小時候問過我娘,她不告訴我,也不許我提,我去問父親,他說他也不記得了……&rdo;分明是撒謊,但父親不想說,她也沒辦法。她神色黯然,徐晉看了不忍,走過去將妻子抱到腿上,雙手握著她小手,下巴搭在她肩頭道:&ldo;既然岳父岳母不想讓你知道,現在我跟你說了,你別在二老面前露餡兒。&rdo;她一看就是好奇的,徐晉也覺得這事不必隱瞞,傅品言不想提是因為切身體會過一些不堪,傅容他們兄妹幾個沒有經歷過,就算知道那些陳年舊事,應該也不會太在意。傅容期待地看他,暫且壓下另一道困惑。徐晉親親她臉,低聲解釋起來。杜家是京郊一戶農家,杜氏上面有兩個哥哥,父母相繼去世後,兄妹三人相依為命。杜家一貧如洗,杜老大四處借錢才在二十歲那年勉強娶了媳婦,杜老二心裡羨慕,跟兄長合計後將杜氏賣給了人牙子,打算用賣妹妹的錢娶媳婦。後 來杜氏進了景陽侯府當丫鬟,被老侯爺看上佔了身子,生下傅品言後抬為姨娘。杜家那邊,杜老二攢夠錢娶了媳婦,新婚不久上山砍柴時被毒蛇咬了一口,連個子嗣 都沒留下就去了,媳婦也改了嫁。杜老大跟妻子操持一場喪事,手頭更緊,便想方設法從杜氏手裡討錢,杜氏病故後,他們又去找傅品言。傅品言當時還小,偷偷接濟了舅父舅母一陣子,發現對方貪得無厭後,請老侯爺出面,總算用一筆銀子徹底斷絕了跟杜家的關係。按理那筆銀子足夠杜老大全家老小衣食無憂一輩子的,可惜杜老大交友不慎,被人拐著染上了賭癮,很快就將家產敗光,差點將房子都輸掉才消停。沒錢沒地,也沒有妹妹可賣,兩口子就把小兒子賣到棋社當夥計了。杜遠舟便是那個小兒子,也是傅品言的